北狄使者无视这一切,拿了婚约国书,高高兴兴地回去了。不过三五天,便给幽州递了定亲的日子,幽州飞鸽传书回来。
端方帝悻悻地把幽州传信直接丢在地上,跟微飏发牢骚:“你说阿衍是不是铁随他爹?迂得榆木一样!我真是,这几年犹豫来犹豫去,没动了易储的心思,我特么是对的!无上英明!”
“哼。”微飏歪在旁边吃西瓜,阴阳怪气,“是呢!可是谁教出来的呢?!”
端方帝瞪她。
“孩子就是傻实诚,你有什么辙?咱都是经过正剧洗礼的人,当初那谁拿闺女去给某朝争取几年时间的桥段,你忘了?”
微飏又安慰端方帝,“好歹你家这个没有出尔反尔引起两国大战,可以了。你别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他他他,他就这么着吧!等我闭了眼,他就滚回他的幽州……”端方帝生气地唠唠叨叨。
微飏由着他唠叨,命甄三九喊了金声过来唱歌。
清亮澄澈的声音萦绕在紫宸殿后殿,两首歌后,端方帝终于平了气,坐下来听歌散心。
“明日愁来明日愁。你急什么?恩科明天开龙门,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今儿就气成这样,那明天我是不是得让邱太医预备着?”微飏懒洋洋地跟他闲扯。
端方帝翻个白眼:“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恩科一定会出事?”
“你之前说,你开这一届恩科,加上明年春闱再来一科,就能给我预备不少年青人。对于朝廷来说,这些人是变数。”
微飏凑近了他,笑嘻嘻地低声道,“你能想到,你以为人家想不到吗?人家能让你这么容易就如愿?你也太小看你那俩儿子和十个孙子了!”
“哎哎哎!你别把那几个小的也饶进去啊!我那最小的孙孙还在他娘肚子里呢!”端方帝险些把自己手里的西瓜杵到微飏的脸上去。
想到太子妃已经七个月的身孕,微飏心里轻轻动了动,忽然抬头看着端方帝,低低地问:“康王那时候……”
康王出生,也是因为先文惠太子被诬陷之后,太子妃惊胎早产,乃至于死于产难。
那时候的康王,就是七个月不到八个月降生。
端方帝的脸色顿时一变:“你现在就已经认为端王会做这件事了?”
“没有啊!我可什么都还没说啊!是你自己瞎琢磨啊!”微飏马上翻脸。
端方帝怀疑地上下打量她,半天,哼了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天再说!”
两个人互瞪,伸手拿瓜吃。
金声看着桌上的西瓜,有点儿馋,声音不由得便有些飘。
上头的两个人各自耳廓一动,同时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指向,微飏哼他:“咋?你吃瓜还吃得不够饱?!”
金声茫然:“我,我没吃瓜啊!”
端方帝和微飏对视,噗地一声笑。
“啊没事了没事了!来,这还剩半盘,都归你了。去隔壁坐着吃吧!”
第二天,考试院开龙门。
桓王陪着礼部典老尚书进去主持考试。
而微诤等人,直接被老祭酒从国子监塞上马车整体转移到考棚,中间连个闲人都没见着。
全京城都屏息等着。
第一天,丝毫没有动静。
第二天,考试院里一阵扰攘,不过半盏茶便安静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