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邢大小娘子已经年满十八,二小娘子也已经是十四,恒国公可跟您略微透露过半分那姐儿两个的下落?过得好不好?跟人口案子有没有牵扯到的迹象?”
端方帝一愣。
说得很是啊。
“千山,去查查。”
“甭了。”微飏止住千山,冷哼一声,“早就不在京城了。真要查,还不定得查到哪里去了呢!”
若是如此,端方帝反而放了心,笑道:“那两个女孩子,就该无声无息地远远嫁个普通富户人家,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就最好。”
微飏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端方帝还想追着她开解。微飏连忙摆手拒绝:“我只是想到她两个无辜,总觉得从此没消息有点儿心里不踏实,并不是别的。”
说到这里,两个人不约而同想到了永宁伯隋家失踪的那个隋染。
这么多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却成了永宁伯家倾颓、靖安侯真面目暴露甚至太子妃隋氏地位翻转的导火索。
“你后来可又让人找过?”端方帝忍不住问微飏。
微飏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的人手撒不到那么远。不过,我跟班侯说了,也嘱咐过汤轶,若是发现了当年的线索,第一时间不是挖幕后黑手,而是试着先去问问隋染的下落。”
端方帝沉默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些细碎的事儿,一个一个的人,就不能想。但凡一深思,就想打仗。就想狠狠地把西夏打疼了打怕了甚至夷为平地……”
“放心吧。会有这么一天的。”微飏知道端方帝又在感慨他自己的年华似水,只得简单安慰一声。
果然,端方帝瞪她:“敷衍!”
“哪儿敷衍了?我分明是在认真地考虑大秦未来的路。”微飏轻声说着话,拿了把纨扇给端方帝扇着,低声道,“桓王跟我说,幽州给他来了消息,北狄那边又有动作。”
“哦!?什么动作!”端方帝腾地坐了起来。
微飏赶忙扶着他,先问一句:“起猛了,头不晕罢?”然后才低声把头一天红袖悄悄送来的消息告诉端方帝:
“应该是听说了西夏在咱们这儿讨了便宜,还缔结了停战协定,所以有点儿怕,也有点儿贪。
“今年又旱又涝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咱们和西夏好歹还算是有固定居处,军有屯田民有农庄,两边即便吃不大饱,却也不至于饿死人。
“北狄可不一样,他们靠天吃饭。如今天时这样不好,他们只怕是每个小部族都憋着想要抢呢。
“可偏偏西夏和他们打的那一仗,谁都没占了便宜。咱们先跟西夏成了亲家,日后不论他们和西夏还是跟咱们,只要有战事,另一家只怕都不会真的袖手旁观——
“至于趁火打劫,那简直是一定的。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北狄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