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她就没了爹娘,再后来没了丈夫,再后来没了长兄,再后来没了女儿,现在,唯一活在世上的血脉亲人,也要彻底失去联系。
只剩她一个人了啊。
崔贵妃命人去请班信:“问问汤轶的伤。”
班信没理解,没来,只命人捎了一句话进来:“您放心,有我呢。”
他现在实在是没时间进宫去见崔贵妃,他忙着应付几乎要拆了他住的公主府的微飏。
“他去干嘛?你跟我说他去干嘛?肯定不是所谓的躲恩科这么简单!此次恩科几乎是板上钉钉一定会出事,大家都在等这个事,等着看这次会闹成什么样!
“这个时候他要离京?!你们还一个个的都告诉我不要多想?!我怎么可能不多想!?”
微飏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么生气过。
有事瞒她,这个能理解。
毕竟那个二货打根儿上起就是个腹黑到极点的毒虫!
很多事情,他布局起始都在千里之外,前世她见识过太多了——她甚至连当初梁擎是怎么说服杨扬州动用名望提前收三年税赋的,她都不知道。
再多想想,她就连自己名下的养子是怎么变成太子的过程,都不是十分清楚。
她在前世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群魔乱舞的后宫,凭着左右逢源、凭着谄媚、凭着怂,活了下来。
而梁擎到底是为了什么挑了她做盟友,她其实,并没有那么清楚。
可今世不同!
他瞒她别的还可以,但是忽然一下就说,他要趁着玉莹郡主的大队人马去西夏的时机,过去落实一些事,布置一些人,还要帮帮大家的忙——
她不明白,也不想猜,她必须要知道全部的计划和安排!
桓王府她暂时不想去。
梁擎又缩着不敢出来见她。
她只有班信这一个渠道了!
可是班信也焦头烂额:“阿衍说,他自己要去,拦也拦不住。这么多年了,他的来历,到现在都能一口咬死谁都不说,他有多拧你还不知道吗?
“有这么乱发脾气的,你还不如想想给他带点儿什么保命的东西呢!”
“那是西夏!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我便给他弄门火炮,最后也会变成别人轰死他的辅助!”微飏气得眼圈儿都红了。
“阿芥,虽然玉莹郡主和亲,大家都觉得能保两国边境数十年安宁。
“可是你我这样的人,应该心里清楚,那不过是安两国蚁民的心的事儿。
“秦夏两国,必有一战,而且,绝不会小。
“人口失踪案踪迹百年,可见西夏在我大秦布局不小,咱们的山川地理、驻军兵器,甚至爱恨好恶,人家已经摸了个门儿清了。
“可对方呢?西夏到底如何?我从阿衍那里听说,梁生从进入他桓王府,就着手整理他在西夏的见闻。”
班信看着微飏,忽然一翘嘴角,“此事,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微飏张口结舌:“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