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这事儿,几乎算是必然。
“所以呢?输了赢了?”微飏端了茶喝,泰然自若。
虞小四见状,稍稍放松,答道:“小郎身边有六合白蜡,自然不会输。
“对方是军器监少监房某家的小郎。听说前次来过侯府探公主的病,但是因为说话难听,被夫人把礼物扔了出去,直接送客。所以这回才又说,有崔小娘子挡着,公主可该高兴了。
“小郎气坏了,连辩驳都懒得,直接让六合把他揍成了个猪头。”
微飏哦了一声,问:“那为什么我需要知道呢?”
“那边说要告御状……”虞小四低声道。
微飏呵呵地笑了起来,看得出是真心轻松:“之前陛下命人盘点国库和武库,国库还算是能撑一个月。武库却连出兵都费劲。
“外使将至、战事在前,陛下本着宽柔之心,大概是想放一放再收拾军器监。这倒好,他自己跳出来了。
“如今陛下对着太子、崔氏的这一肚子火儿,可算是有地方发作了。
“让他告!”
虞小四心领神会:“是,小人这就告诉出去。”
果然,第二天早朝,军器监少监哭哭啼啼地在朝上告状,说肃侯一家仗着长安公主横行霸道,无故动手,将自己儿子打伤在床,只怕是要破相。
紧接着便有他相好的侍御史弹劾长安公主身受国家供奉,却不为国效力。西夏既然提出联姻,对方又是当朝太子,地位对等起见,不该选善国公的孙女,而应该选长安公主。
端方帝一声冷笑,御案上的鸡血石笔架山直接抄起来亲手狠狠地砸了过去:“无耻!”
因命锦衣卫告知众人事实究竟如何。
班信无奈出班,想了想,把汤轶叫进殿来,让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第一次出现在宣政殿早朝上的汤轶镇定从容,带着一身阴鸷杀气,沉声说完事情,又加了三句:“少监房某,凤至元年,因原少监牵涉兵部贪腐案,自甲坊升迁。
“五年来,于京畿道、山东等地,共购置田亩千顷有余。
“半月前军器盘库,房某接连三夜在值房翻阅账册,誊抄删改,通宵达旦。”
满朝皆静。
所有人看向汤轶的目光都惊疑不定。
端方帝再冷笑一声,问汤轶:“朕记得你年方二十五?”
“是。”汤轶叉手低头。
“果然是少年英才。可有表字?”
“无。”
“朕赐你一个表字,钩沉。”
“谢陛下赐字!”
“你们班侯事情多,锦衣卫以后就交给你了。即日起,擢汤轶为锦衣卫指挥使。”
“……谢陛下!臣必鞠躬尽瘁!”
所以,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长安公主也是陛下的逆鳞。
碰不得,甚至,说不得。
谁知,端方帝接着却转向太子:“太子,你来说说,这军器监少监和这侍御史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