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早晚这件事大家都会知道,被人扒出来我这个时候乱来,岂不是给陛下招事儿?”
微诤哼哼一声,悻悻而去。
直到下午,班信才带着汤轶回到家,听说微诤送来一封信,就知道是微飏有事,忙拿来展开看时,一声长叹,愁容满面。
“侯爷?出事了吗?”汤轶试探着问。
班信缓缓颔首:“你看看吧。”
接过信去,汤轶眉头紧锁看完了,怒道:“公主想得太干净了!这必是前次那件案子里的漏网之鱼,去了西夏,特意献的这条计策!”
“我也这么想。”班信懊恼,“当时还是我急躁了。若是动手时能再安静一些,说不定能把这些人收割得干净些。”
“没用的。只怕早在锦王收网时,那些人就已经直奔西夏了。那时候您还没回来呢。”汤轶把信还给班信,“公主既然说了让赶紧细查西夏使团,我就先去办吧?”
班信点头:“好!越仔细越好!”
汤轶大步出了公主府。
站在台阶上,他却有了一丝犹豫。
跟着的人十分诧异:“同知从来果决,何事这般为难?”
汤轶沉吟片刻,问道:“若是如今有一个深坑,不是你的亲人跳,便是一个与此事无关的坏人跳。可她们其实都是无辜的。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把坏人推进去!”
“可这个人,其实也未必是坏人……”汤轶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走,回衙。”
第二天,按照正常程序,西夏使团的出使目的,由班信亲自报给了端方帝,汤轶则整理出了大概信息,私下里递给了左相、兵部和鸿胪寺。
善国公松了口气,直接将消息拿回了府。
最近变得无比贤淑的崔莹来给他请安:“祖父回来了?厨下准备了清鸡汤和冷陶,您是歇歇再用,还是现在用?”
“现在用吧。”善国公看着孙女,觉得似乎是懂事多了,便也和颜悦色。
崔莹等他换了衣服、盥洗毕,服侍着他用了饭,这才告退。
善国公叫住她:“你的亲事,不要急。现在西夏使团的事情是正经大事,总要忙完了国事,才到你们这些小儿女。”
“祖父,我打算跟着西华姑姑去修道。”崔莹眼观鼻、鼻观心。
善国公一惊:“什么!?你,你不是……处心积虑……”
“我之前是处心积虑,可就是因为这个,才被人有了可乘之机。我心里,即便是我死上千回百回,也不愿殿下有半点损伤。”
崔莹说到这里,满眼含泪,跪倒在地:“我不想他白璧微瑕。我可以去修道。但必须得是在他名声无损的情况下。否则,我怕他会被有心人安上更多罪名。
“所以祖父不必为我的婚事奔走了。尤其是在陛下面前,请您替孙女认罪。”
善国公一声长叹,走过去,亲手把她扶起来,道:“这才是我的孙女。
“我崔氏一门,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你先前是被迷惑了,如今能醒转过来,还是我的好孙女。你放心,不论你做什么,祖父都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