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的微飏一怔,竖了耳朵仔细去听:咦?好美的哭声!
“糟了!今天还没教金声新歌!忘掉了!”微飏一拳砸在被子上,懊恼地慌忙爬起来,喊人给她梳头洗脸端饭,飞快地想了一首《拨浪鼓》,叫了春辰进来帮忙把歌词抄下来,自己则赶紧吃饱了饭,教金声唱歌。
金声哭得一抽一嗒:“我以为,小娘子,不管我了!”
“我今天走得地方多,有些累,所以一下子忘了。抱歉啊。”微飏真心诚意地跟他道歉。
金声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当不起郡主的道歉!小人万死!小人再不敢了!”
“郡主说的不是反话。”石蜜好心地跟他解释,拉了他起来,“你少说这些废话,听着郡主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好。”
微飏夸奖地看着石蜜点了点头,然后开始用心地教金声唱这支歌。
众人松口气,留了春辰在旁边帮忙,其他都退了出去。
“郡主从来没这么不好意思过……”石蜜关了耳房的门跟石磐八卦,“师父,您说郡主到底在想什么?她是真的一丁点儿都没想过要嫁给桓王殿下吗?”
“你少乱点鸳鸯!”石磐瞪她,“小娘子跟陛下吵的第一架就是因为这个事儿!”
“那,那她害臊什么呢?”石蜜睁圆了好奇的大眼睛。
青粲从旁边冒了出来,手里摆弄着一柄细长的匕首:“还能是什么,梁先生呗!”
“哪儿都有你!”石磐立即把自己的茶碗茶壶都拿到离她最远的桌子上,想想不对,拧着眉问,“你怎么知道的?”
青粲眨眨眼:“除了陛下,就只有梁先生能让小娘子不正常。那次梁先生行冠礼,小娘子一开始百般不肯去,后来不也偷偷去了?
“听见先生的表字真的用了她起的那个,回来不是还发脾气了么?我就是那个被发脾气的人啊!
“往常摔过那么多东西,也都不过是罚个站扎个马步什么的。那天我不过是摔了个菜碟,就让我走去千山庄子上,再走回来,还背了一筐杏子!
“那次差点累死我。我当然记得!”
也对。
石磐若有所思。
石蜜挑眉撇嘴:“郡主当年那气魄!
“九州。
“梁先生一个白衣书生,还再也不肯考试当官,郡主居然敢让他字九州!我记得当时桓王殿下的脸色都变了。”
“就是因为姓梁的死活不做官,他字九州也就字九州了。狂生嘛,有什么关系!真要是做了官,那还真得弄个别的字。”石磐哼了一声。
隔壁越来越奇怪的歌声听得耳房里的人有点儿发懵。
“郡主是从哪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石蜜捧着脸想不通。
青粲没管这些,讨好地往石磐那边靠:“姑姑,听说每年端午,宫里还会在昆明池演龙舟?我想去看看行不行?”
“你又瞎琢磨什么呢!?”翠微推门进来,伸手直接捏住青粲的耳朵,用力一拎,“不许胡闹!”
“姐!姐姐姐!我我我就是想进宫看看,看看皇城里头什么样儿!”青粲不敢反抗,双手合十求饶不迭。
石磐呵呵:“这种全京城权贵人家都参加的大宴,就没有一回不出事儿的。郡主自己都不想去,你还想跟着?聊点儿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