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今景王和祺王都已经订了亲,定王也在议亲,剩下的,平王比微飏大一岁,康王和庄王比微飏小一岁,都算是青春年少的时候。
按说早就不该同席了。
不过端方帝说得好:“小姑姑带着一群侄儿,怕什么的?宫里进进出出又都是一大堆人。只要注意别落了单,就没什么可忌讳的。”
老太傅却又有法子。只令那两个助教为主,教导几位皇孙。而微飏的功课,则只在自己手中。这样两边授课便打不着架。
而几位皇孙早年间调皮淘气的时候,有微飏隔着屏风呵斥两句,那边几个小的倒立即便老老实实的。还真省了老太傅不少心思。
如今微飏明年便要及笄,太傅便不再额外多加什么功课,平常只令读读书、练练字,每半个月写一篇文章,罢了。
认认真真完了当天的功课,微飏屈膝谢过老太傅,从一侧出门,去隔壁喝水吃点心休息。
另一边的功课还没完。几个人听见她走了,不由得对视。
已经高挑到了走路撞顶门框的景王,几乎没长了个头的祺王,憨厚敦实的定王、文质彬彬的平王,还有白皙了许多的康王、越发显得聪明外露的庄王,六个人高高矮矮,都悄悄转头往屏风的另一边看。
康王小声抱怨:“小姑姑每次都比我们早下课!”
“功课还留得少。”庄王哼道。
定王眨眨眼:“可是小姑姑还要练功……”
“谁不练功啊?”康王回头白他一眼,“也就是五哥你,这么胖还动不动就‘生病’!”
助教咳嗽一声。
几个人一静。
上头讲解文章的声音再度徐徐响起。
祺王往景王那边靠了靠,低声道:“哥,你看,她果然是去寻祖父告状了……”
“其实吧,就一个唱曲儿的,算了呗……”景王高大的身子伏在桌子上,轻声劝:“你也是,还告诉了父亲。回头祖父一骂人,又不知道惹多少不高兴,何苦呢?”
祺王翻个白眼:“合着外祖父是我一个人的?表哥也是我一个人的?哪怕是给两边儿说和,那咱不来谁来啊?!”
景王语塞,半天,咕哝一句:“小姑姑未必是去告状的,也许是练功……”
“得了吧!就你,看谁都是好人!守卫早给我递了信儿了,她今天进宫,还让石磐姑姑带了个‘给陛下解闷儿的’来!”祺王轻哼。
“咳咳!祺王殿下不如来说说,这前唐太宗登基前所建的天策府,是应该还是不应该?”上头助教显然是不高兴了。
祺王张口便答:“自然是不应该!天策府照着朝廷规制,一人对一部,齐齐全全,俨然便是个小朝堂。
“仔细想想,这天策府其实就是东宫的制度。
“前唐太祖早年间答应了太宗,只要他功高,便封他为太子。结果呢,却食言封了李建成。
“那您倒是好好扶植这位太子啊!却又给了太宗一线希望,让他比着东宫弄了个天策府。
“这么左右摇摆,俩儿子不性命相搏才怪呢!毕竟谁承继大统,都不大可能让另外一位活得痛快啊!”
助教深吸一口气,叹息:“祺王殿下见事极明白,真是,难得。”
可就是不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