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老四露了相,我又被人缀上了尾巴,买主也不小心让人家知道了——”
“其实梁……”
“住口!”
“爷,我也觉得还是大的好。这一位,有点儿邪气。”
“可是大的光风霁月,你就不怕他不仅不会用咱们,反而会把咱们一锅端了都废掉?!好了!此事早就定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
“是。”
“行吧……那您加小心,别真跟他托了底……”
“废话忒多!”
第二天一早,忽然便有人去了京兆府自首,老老实实地交待:那刺杀微家小娘子、暴毙在狱里的,是自己的老大。
自己等人都是别人花钱雇来的。自己就是个寻常泼皮,只负责望风。那天瞧见老大被一脚踹飞,才知道厉害。
听说京兆府竟然又要重新追查,想想自己也逃不掉,索性投案,省得再被那买凶之人杀了灭口——就为那百十两银子,不值当。
郭怀卿讶异无比,忙问那买凶之人是谁。
那泼皮却梗着脖子不肯说,什么江湖道义,又是什么烂命一条。
郭怀卿大怒,立即命动刑。
那泼皮却滚刀肉一般,地上一躺,大叫自己有哮喘的旧病,一上刑准死。
气得郭怀卿从座位上跳起来冲上堂去亲手打了那泼皮两个大嘴巴!
然后令找大夫来看,大夫战战兢兢表示,这厮还真有哮喘旧症,而且很严重,便多活,也不过就这几年罢了。
郭怀卿又气又急,可已经封印,连审案都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总不好大过年的为这个事儿去叩阙吧?
堂下的幕僚便出主意:“不是说现在凡案子都归班侯管?听说班侯正在京郊千山将军的庄子上闲住。”
郭怀卿立即便带着那泼皮,直奔京郊。
班信该多精明?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就笑了出来:“行,你就说吧,你想要什么?”
泼皮到了他跟前,莫名便规矩了七分,当下毕恭毕敬答道:“小人流放都行,但求不受刑。”
“那行。流一千里。说吧。”班信笑着看他。
泼皮张嘴便报:“隋彤。永宁伯府的大小娘子,隋彤。”
班信弯一弯嘴角:“好!痛快!”
对着目瞪口呆的郭怀卿颔首:“郭府尹忠心国事,很好。
“如今封印期间,不要聒噪陛下。你且将此人收监。年后我亲自去跟陛下说。”
郭怀卿咬着牙赌咒发誓:“下官一定好生看管!必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形!”
“你放心,他出不了事儿!”班信哈哈大笑。
泼皮忙低了头。
郭怀卿愣个神,想明白了,一脸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