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疲乏,刚歇下了。诤郎听说先生来,很是高兴,已经在细竹院备了茶。我这就让人带先生过去。”
微诤见到梁擎时,也很明白,他来一定不是要来见自己的。所以连坐都没坐,先拉着他出门:
“听说千山将军来了,还去了练武厅。走,咱们这就去看看。”
他的概念里,千山去了,那必是微飏带着去的。
梁擎自然是从善如流,跟着微诤一路闲逛过去:“往那边是我祖父的正院,这边是花园。
“过了这道门,往那头儿是我大伯娘和二妹妹院子,另一头儿是我娘的院子,后头才是阿芥的院子。
“咱们不进去,往前走几步,右手边顺着围墙绕几步,在花园的侧门外,就是练武厅。”
眼看着快到练武厅了,微诤眼尖,远远瞧见了石蜜,先笑一笑:“那个小侍女跟阿芥差不多大,平常只在家里跑腿,是跟着我的六合的妹子。”
回头让六合:“你去看看,是不是阿芥在那边,问问她放不方便梁先生过去瞧瞧。”
这一句话,不仅六合,就连梁擎都刮目相看:“二小郎君开窍了?”
微诤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羞涩一笑:“我怕冒失了,在家里,阿芥会直接跟我娘告状。我娘可不管当着谁,想揍我的时候丁点儿不带手软的!”
“哦!我知道!听说过!徐生就赶上了。”梁擎表示十分理解。
微诤的眼睛都瞪圆了:“你怎么知道!?”
梁擎双手一摊:“你说呢?”
“微!飏!”微诤的牙齿咬得格格响。
他的糗事儿凭什么都宣扬到桓王跟前去了!?那岂不是说陛下也知道了!?
这还让他怎么考试、做官?!
六合奔了回来,憋着笑:“小娘子不在那边。是石磐姑姑许久没跟千山将军切磋,所以,借咱们家练武厅解一解手痒。”
“手、手痒?”微诤表示完全不明白,“他们不是前天刚去京郊玩了一圈么?打雪仗猎兔子烤肉喝酒——还手痒?”
六合实在忍不住笑,只得低下头:“是,石蜜是这么说的。”
“那我得去看看。”微诤抬腿想走,可是看看梁擎,总觉得于礼不合。可是这样显然是个大热闹的场子,他如果错过了,那晚上一定抓心挠肝地难受!
“这个这个——”梁擎善解人意地摸了摸鼻子,“我与千山将军倒也有数面之缘。既然在此碰上了,不去打个招呼倒是有些失礼了……”
微诤大喜:“先生说的正是!请,请这边走!”
两个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加快了三分。
六合在后头看着二人襟袖飘飞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合着一个两个都是爱凑热闹的主儿!
练武厅里,千山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一边躲避,一边倒吸冷气:“石尚仪!我这究竟是错在哪儿了?您这怎么,怎么性命相扑呢?!我可要还手了啊!”
一身普通玄色锦袍倒是看不出什么,唯有一瘸一拐的腿、眼瞧着就要抬不起来的胳膊,以及破了的嘴角、歪了的鼻子和青了的眼眶,昭示着刚才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打斗!
还是头一回见到那位威风凛凛的禁卫大首领、千山将军,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狼狈样子,微诤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我滴妈呀!这神马情况?被群殴了吗?还是想不开了光挨打不还手?您可是陛下的亲卫、朝廷的脸面……”
石磐一个眼刀狠狠地甩过来,微诤瞬间闭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