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桓王凑了过来。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轻巧地从微飏手中抽出了那张二指宽的小纸条。
“计相贾某之妻王氏,常以琅琊王氏后人自诩,其实不过浙东一小姓。永兴伯遗孀徐夫人与之亲善……”
梁擎垂眸细想。
“这一徐,与三皇子妃的那一徐,有关系罢?”微飏双手拄着桌子看他。
桓王颔首:“未出五服的堂姐妹。”
“……二人亲善,而王夫人为了怕自己琅玡王氏后人的谎言被戳穿,常不肯令娘家人进京,所用者泰半为永兴伯旧属的家人。”
梁擎看着这张纸条上后半段,紧紧皱起了眉。
石磐也格外不以为然,插嘴道:“这简直无稽之谈!再怎样好,也不会用对方先夫的老下属的家人吧?这拐了多少道弯儿呢?”
“可如果,其实他们几家子,都是一个主子呢?”微飏抬手,轻轻往西北方向指了指。
三皇子的端王府,正在那个方向。
桓王和梁擎的脸色齐齐一变!
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贾某做这件事的动机。可贾某其实并不是太子的人,而是三皇子端王……
桓王和梁擎面面相觑。
“锦王殿下,知道么?”梁擎冷静到可怕,“若他知道是这样,他还会一查到底么?”
微飏耸耸肩。
她现在还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她不用在这种事上说太多——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就是。
“这个消息,咱们得找渠道,放给锦王。”梁擎转向桓王,“那时没让殿下去碰这个案子,现在我已经有了一丝后悔。”
桓王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
从整体局面上来看,这件案子的确牵涉了太多的人,计相、太子、三皇子,说不定还会把他先父——先文惠太子扯进来。他不插手,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如果从查案的角度来说,案子交在锦王手里,他们这些知情人,会很担心:查不到底。
这种事,只要留有一丝余烬,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妖魔鬼怪,会死灰复燃。
“我记得上次梁先生曾经问过一次:这些失踪人口的流向是何方……”微飏接着在条案上翻找,低头乱看。
可是她没有料到的是,梁擎居然轻轻开口:“若这背后的主使真的是那一位,那主要的失踪人口,必定流向西边。”
西边?
西夏?!
微飏和桓王同时惊讶地看向他。
“我在西夏近十年,的确见到了许多的汉人,为奴为婢、当牛做马。我原以为,是边镇不力,所以曾经因此而气愤地沿着夏秦边境走过一整遍。”
梁擎坐到高背椅子上,整个人都瘫靠进去,头搁在椅背上头,两眼无神地看向屋顶,喃喃道,
“可我发现,咱们的边军,跟西夏那边比起来,强得多了。
“当时我还在纳闷,既然如此,西夏从哪里掳去那么多汉人?原来如此……真是……没想到啊!”
桓王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这跟端王有什么关系?”
“端王的舅舅,在西边有一片地盘,固若金汤。”梁擎垂眉。
“这只是你们瞎猜。”石磐张口便道,“从全国诱拐人口,卖到西夏,这中间要打通多少关节?得有多少人搅进去?
“若是贾某仍旧是太子的人,此事又只是这半年期间,我倒还能信三分。毕竟皇后娘娘这三年不是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