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前世那个耳根子软、泪窝子浅的西华。
微飏跟着她掉泪,擦眼角,勉强笑道:“刚才过来的时候,正听石磐姑姑和人说这个事儿,我也是,想想就觉得伤心。
“我哥哥天天在家跟我祖父淘气,气得我祖父追着他打。可因为有我爹娘在,我哥哥如今跟以前一样淘气,半点儿没改。
“可是我听说,康王比刚进京时,已经不知道拘谨了多少倍。我就伤了心。皇帝爷爷还说我是姐姐,让我疼他。
“我算哪门子的姐姐?皇帝爷爷随口一说罢了。我连这院子里的奴仆们都不好说一个字的不是。我能怎么疼得起他?
“看着您和崔姐姐来了。我心里真是高兴。您才是他们正经的姑姑,崔姐姐才是康王和庄王正经的姐姐呢!有您二位好好疼惜他们,那才是真疼!”
西华连连点头,连崔莹都挺直了后背、扬起了脸。
这话说的再也没错!
西华是长公主的义女,论起辈分来,大概已经是当朝皇孙们唯一的姑姑了。至于崔莹,同理,可不就是康王的姐姐?
“哼!不用你说,我以后也会好好护着康王的!这天下能让康王叫姐姐的,也就是我一个人了!我不护着他谁护着他?!”
崔莹益发觉得脸上的光辉盛了起来。
几个人终于在醉月馆中坐了下来。无人作声。
崔莹看向微飏。
她就等着这一刻。只要微飏胆敢拿出主人的一丁点儿架势,譬如安排茶点之类的,立即便要出言呵斥、大加讽刺、挖苦责骂到她哭!
结果,屋里冷场二十息。
微飏脸上的茫然甚至比西华女冠还要过甚。
在屋外快要哭出来的红袖,还是被翠微使了个眼色,才反应过来,忙出门张罗,又进屋致歉:“婢子昏了头了……”
微飏眨巴着眼睛去看西华。
刚说了自己乃是桓王和康王的姑姑,西华只好表示宽宥:“罢了。无妨。”因忍不住又问:“怎么回事?桓王他们兄弟还不来?”
红袖这才又将凌晨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苦笑道:“女冠一进院子,奴婢们立即便去请殿下起身了……”
“呀!桓王才睡下吗?那可……”崔莹顿时心虚起来,看了西华一眼,却收获一记“就你沉不住气”牌眼刀,只得讪讪地又闭上了嘴。
“三小娘子怎么起来这么早?”西华不动声色,笑吟吟地便转了话题。
微飏吐吐舌头:“我家武将出身,每一个都得早起练功。要不我兄长能这么远的路、这么早就到了?他也一样是寅正便须起身。”
“我刚才远远看着,令兄相貌倒是周正得很。人家总说阿衍回来之后,锦王的这个锦字便要后退一射之地,我倒觉得,令兄也不遑多让啊!”
西华忍不住夸奖起微诤来。
微飏皱眉摆手:“女冠可别!就他?我娘常说不知道他随了谁。照说,人家得是自幼体弱的才能这么瘦,偏他,七岁之后便没病过。
“人家瘦的都个儿矮,偏他,瘦高瘦高的,还手长腿长。当初我舅母笑话他,生怕一阵风过来,把他打腰那儿吹断了!
“再说长相。合家子所有长辈的好处,都长在了他一个人脸上,偏自己一身的懒骨头,从来不知道好生装束打扮。前儿我大伯娘还嫌弃他:快把自己穿成个叫花子了!”
几个人都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