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别院门口的人并没有散去。尤其是听说崔莹和西华女冠已经进去的情况下。
领头的邬喻,事事都要跟崔莹争上一争。事关桓王,便更加顾不上,听了回话,连连冷笑,几乎就要喝令手下硬闯。
一群莺声燕语之中,马蹄声骤然响起。
众人一惊回头。
高头大马上的千山面无表情,冷冷扫过一众贵家小娘子。
邬喻睁圆了眼睛:“千山?!”
“千山也是你能叫的?”一个绵软的女声从不知道何处远远飘过来,含含混混,不知是谁。
邬喻气红了脸,死死地咬住嘴唇。
自己凭什么不能叫?!
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便再加了将军衔、做了护卫大首领,那也是自己姑母的臣仆!君让臣死他就必须要死!不过是叫个名字而已!
可这些话,她很清楚:自己绝不能说。
邬喻又领头让开了路。
千山的目光就像是扫过一片狗尾巴草,根本没有任何波动,只管把缰绳丢给了开门的小厮,自己大步往里:“陛下宣两位小殿下和三小娘子进宫吃点心。”
吃,吃点心?!
这是多么——荒谬的理由!
还能比这个理由更敷衍、更胡闹的吗?
只有贾颖微微变了脸色,轻轻地拽一拽邬喻,低声问道:“邬姐姐,陛下怎么知道咱们来了?”
“咱们才到了多久?陛下从哪里知道……”邬喻一顿,声音僵住,眼神跟着千山大步往里带起的大红斗篷飘忽许久,方低低地说道:
“你是说,梧桐别院里养着直通大内的飞鸽……”
贾颖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颔首。
“桓王,竟有这么受宠……”邬喻喃喃自语,轻轻地挺直了后背,昂起了头,片刻,做了决定:“我们走。回京。进宫。我要见姑母。”
两个人草草跟在场的其他人说了一声,转身上了同一辆马车,径直走了。
马车摇摇。
邬喻在宽敞的车厢里,忽然举起手帕,掩住唇,热泪滚滚而下。
“邬姐姐!”贾颖顿时慌了,忙抱了她的肩膀,“怎么了?怎么了?!”
“若是桓王真的受宠若此……”邬喻捂住了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姑母一定不会让我嫁给他……”
贾颖默然,半晌叹了口气,低声道:“也,未必呢……”
太子和桓王,是天然的对头。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借口都是现成的。必要说我和他,不是一个辈分……”邬喻哭倒在贾颖怀里。
呃,这倒,也是哈……
贾颖的表情顿时有些发干。
梧桐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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