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被范阿嬷带着众人押了下去,屋里再度变得干干净净。
“那我也就过去了。”石磐避开了微飏的目光,就想跟着出去。
微飏弯了弯嘴角,不许她走:“姑姑刚才说的那个话,是谁跟您说的?您不跟我说清楚,只怕就得去跟陛下说清楚了。”
石磐僵在了当地,身子轻轻地发抖。
“我想知道那件案子的细节,每一个人,每一个步骤,每一封信,甚至每一个字。”微飏的手轻轻地敲击着桌子,身子坐得笔直。
石磐抖着身子回头看她,声音也微微打着颤:“您想做什么……”
“姑姑,陛下给我的宠爱,我不能白受着。不论何时,不论何事,我都一定会站在陛下这边。所以,请姑姑,听问回话。”微飏轻轻敲击的手指忽然握了空拳,在桌上重重一叩。
石磐垂下头去,调整呼吸,三息之后,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向微飏:“那件事是我从各路蛛丝马迹中自己猜到的。
“过程中的确旁敲侧击了一些人,但是不仅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反而被断了查看的路子。我便知道只怕我是猜对了。
“至于您要的这些东西,都已经被陛下封存,收在哪里,应该只有三九知道。我也苦求过想看,被三九罚做了一年的秦夏边军巡查。”
那么看来,杨妃和诚王妃之死,只有端方帝和当时随侍的人知道。
微飏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三九看着年纪不大,他是怎么来的陛下身边,伺候多久了?”
“陛下进京,不敢用前朝的大宦官,便一直都是崔家的一个老仆侍奉。后来宫里才又收了新人进来,慢慢地挑着用。
“三九是被拐子拐了卖的,在人贩子手里倒了好几道。那人贩子被抓了,一群十几个孩子,只有他说不清家乡。又伤了身,索性便进了宫。他原本就识字,规矩也好。
“陛下曾经让我们仔细查过三九的来历,大致上,应该是江南人氏。”石磐顿了顿,紧紧抿了一抿嘴,方道,“听说陛下还托过杨扬州去查三九。”
听到这里,微飏苦笑一声。
神仙老乡常有sao操作,桩桩件件都让人猝不及防啊!
“回禀小娘子,大燕的哑药已经灌下去了。”范阿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微飏嗯了一声,看着石磐点一点头:“那姑姑去吧。这件事,我会找机会再跟陛下聊,姑姑不能急。”
石磐愣住。
微飏笑了笑,伸出白白细细的食指,指了指外头。
“哦,是。我去了。小娘子早些睡。”石磐回过神,忙弯了弯腰,甚至跟着叉手,行了个礼,去了。
屋门开了又关。
小燕满脸不解的磨磨蹭蹭走了进来,看着微飏自己爬上了床,忙快步过去给她放帐子、掖被角,直到最后将要把帐子合上的时刻,才期期艾艾地问了一句:“小娘子,大燕她……”
“大燕不知道受了谁的指使,险些要了我的命。小燕,你能猜到是谁吗?”微飏用最平静的语言,说着最石破天惊的事。
小燕的脸顿时吓得煞白,手指一抖,结巴起来:“不,猜……猜不到……大房便跟咱们不睦,也不至于到了这一步……”
“这话明白。所以,你好好想想,她平日里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到了,告诉石磐姑姑。”微飏翻了个身,安稳睡了。
被范阿嬷临时点来值夜的小燕坐在熏笼边上,几乎要愁得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