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这话之后,威廉匀了匀气,然后对奥托伯爵说:“写信吧,父亲。替我向夏露米求婚。”说完之后,就转身向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到门口,便又顿了一下脚步。然后也没回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奥托伯爵宣布:
“等秋收,第一批资金回笼后,新军要再增加一个步兵团和一个骑兵营。”
说完之后,威廉打开房门,走出去,又将房门关上。
“……”一时间,奥托伯爵只觉得窒息一样的压力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真是太糟糕了。”他这样喃喃自语——在威廉走出房门之前,他本能的想要反对。但却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主见,性格坚毅的人。事实上奥托伯爵也知道自己的这一点不足。
他并不适合做君主。是的。优柔寡断的他最适合的还是听从别人的命令。并且执行。作为一名属下。他足够忠诚,也有足够的能力。同时还有足够的学习能力与执行力。是非常优秀的属下的人选。
但是作为君主,他会害死所有人。
所以说,尽管现在的赫里福德家族是“二元制”的势力。但实际上真正能拿主意的。真正说了算的,还是威廉。
“算了……这本来就是儿子打下来的江山。我说的算,算怎么回事。”奥托伯爵仰着头,身体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这样自言自语。
就是这样,缓了一会儿之后,奥托伯爵才叹了口气,直起身子,然后看向了书桌旁的纸和笔。
既然威廉要他替自己向马佐维亚大公求婚,那么就这么做吧。
于是,奥托伯爵开始斟酌词句,准备写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奥托伯爵心里面冒出了这样的想法——之前威廉说过伊丽丝和夏露米,两个他都要。但问题是就算威廉当上马佐维亚大公,也不太可能做到这一点。甚至连文德国王也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难道是想要……不会吧?”
想到这里,奥托伯爵心乱如麻,一种对于未来的,对未知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个步兵团,一个骑兵营。扩军接近两千。他又想要做什么?”奥托伯爵紧接着,又想到了这件事。
扩军,自然是要备战。备战,自然是要打仗。威廉究竟要打谁,又究竟要怎么打?奥托伯爵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向胆大包天。他手里只有两千人,一个伯爵领的时候,就敢放手吞并三个伯爵领。现在他手里将有足足五千新军。那么接下来他又要怎么做?他的目标是谁?目的何在?究竟要到什么位置才肯罢手呢?
实际上,这些问题在之前,奥托伯爵隐约的也都想过一些。只是没有深入的去想。只是这一回因为莱谢克大公的这封信,威廉的情绪失控,暴怒之下竟然说出了攻击克拉科夫这种话出来。这让奥托伯爵惊讶的要命。等威廉走后,奥托伯爵心里面就寻思开了。只觉得威廉虽然才干出众,但是胆子实在是大得没边儿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是这样,奥托伯爵也无可奈何。是的,他无可奈何——他固然可以用家主与父亲的名义,将威廉关起来。
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关他一辈子?甚至杀了他?就像是莱谢克大公说的那样,再娶一个女人,然后再生一个新的继承人?
那怎么可能?奥托伯爵无论如何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出来。
“算了,算了……这条命终归是要给儿孙当牛做马的。如果赫里福德家族真有那个天命的话,自然最好。如果没有……那也……唉……”
就是这样。奥托伯爵在写信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而离开了书房之后,威廉的心情也不能平静下来。
“夏露米呢?”在门口,威廉询问仆人们。
“夏露米小姐回房间去了。”仆人回答。
“嗯。”威廉点点头。然后向着夏露米的房间走了过去。他的心情很复杂。在见到夏露米之后,应该怎么向她解释这件事呢?自己应该怎么做呢?或者说……
就这样,威廉到了夏露米的房间门口,轻轻叩门。在夏露米问出了是谁之后,就轻轻咳嗽了一声。
“威廉啊。”夏露米不用犹豫,马上就分辨出了威廉的声音。而后打开了房门。威廉随即走了进来。
“你的脸色有点儿不好看,生气了吗?因为那封信?”夏露米看着威廉,然后这样问。
“嗯……嗯。”威廉随便敷衍着应了两声。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你……好奇怪。”威廉反常的举动和行为,让夏露米莫名其妙的同时,还有一点害怕:“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