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按照曹操的意思,来到皇宫找刘协为封王圣旨用印。
这位献帝枯坐大殿,一脸戏谑地看着荀彧问道:“荀令君真是汉家忠臣,这数月不到就要替朕分封两位王爷。”
荀彧无奈地说道:“此乃国运,陛下不必过分忧伤,大家生而为人,都各自有自己的使命,荀彧也有自己的苦衷,总之遗憾不可避免...”
“使命?还真是使命呢。”荀彧走后,刘协瘫坐在龙椅上。
他拍了拍扶手,放肆地笑道:“曹操、刘备、孙权、时迁、刘麟,你们哪一个把朕放在眼内?我这个天下共主,不过是你们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这时一个太监端来茶水,刘协一把打翻在地,龙袍上溅起茶汤。
“刘备,奸贼...曹操,奸贼...”刘协当日非常狂放,即便是皇宫内外都是曹操的眼线,自此以后这位汉献帝再也没上过朝,整日与曹操的女儿在后宫玩乐、纵情声色。
荀彧拿了圣旨,曹操派了两名虎豹骑卫士同行。
曹操称魏王后,许褚的职位也跟着提升,再也不可能为某个大臣做护卫工作了。
荀彧从官渡战场北行,从延津渡口来到黄河北岸,此时已是秋高气爽,放眼望去整个河北一片金灿灿的景象,那都是即将收获的粮食。
每过一地皆是如此,河北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已经完全改变当初袁曹大战时的萧条,人口数量也随之激增。
荀彧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常年在许都大后方筹粮,但这项工作并不是很容易,部队军屯的粮草没的说,但大部分时候需要从世家大族那里借粮,那还真是看人脸色行事。
好在颍川大族之间抱团取暖,他们都在政治上获得了极大的资源,所以在粮草上对曹操支持也很大。
但这种脆弱的联盟,一定会被强悍的军事力量所压制,就像当年官渡之战一样,多少世家大族背地里投降了袁绍。
在河北,荀彧没怎么看到训练的军队,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时迁采取的生产建设兵团制度,他眼里那些种田的农夫,拿起武器就是能征惯战的士兵。
在燕玄的冀州办完手续后,由四公子时平陪同荀彧去了北京。
时平话不多但小小年纪已经很有威严,荀彧根本没法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情报来,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发现。
路上走了几日,一行人来到北京城。
北京从原右北平的基础上扩建,整个城市的规模已经是以前的五倍,比荀彧所在的许都还大得多。
荀彧实在惊讶辽东的国力,要修建如此庞大的城镇,那厮需要非常多的钱粮和民夫,但他不清楚的是,辽东这些民夫出来工作可不是白干,除了吃饭管饱还可以赚钱工钱,所以但凡有什么修城、修桥、修路等工作,农闲时都有人抢着去干。
时迁在齐国公府召见荀彧,对于这个王佐之才,他已经没有太多想法。
现在辽东属地已经不再像初创那样缺少人才,经过辽东军事学院每年持续的培养,大量军政技术类学员毕业上岗。
荀彧再见时迁,也是感慨颇多。
彼时那个青州刺史,摇身一变都要成为诸侯王了,甚至很大可能会完成统一,荀彧实在不明白这个脸上写满自在的人,是哪里来到的野心?
所谓相由心生,原先梁山的时迁免不得贼眉鼠眼,带兵过后变相又变得凶煞,这些年治国理政多了反而显得通达起来,已经俨然有王者的风范。
“经年一别,文若又苍老了,不知孟德遣你来有什么要事?”时迁打趣说道。
“敢问君侯为何不渡黄河南下?”这就是荀彧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时迁手一摊说道:“文若问得可真有意思,我与民休养反倒不对了?”
“只是我想不通而已,以辽东的军事实力,当不会固守河北才是。”荀彧叹道。
“当下时机不对,待时机到了自会渡河。”时迁笑道。
“近两年会有合适的时机吗?”荀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