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真人马次日辰时到达镜湖,他现在脑袋昏昏的,昨日的事仿佛梦境一般。
昨夜陈道子先是将祝万年、栾廷芳绑了,二人大喊冤枉,但无济于事,然后连夜让苟桓去附近村镇抢回一口棺材,将云龙尸体洗净收敛,并在聚义厅布置起灵堂。
刘慧娘醒来后大哭一场,然后一直精神萎靡不振,陈希真留下她守灵堂,又遣老成持重的真祥麟去景阳镇云天彪处报丧。
猿臂寨此时已有三千余人,陈希真留下两百喽啰守寨,其余人尽数前往召村。
陈希真到了镜湖南岸,范成龙、苟英已等候多时。
“可是有了那畜生的消息?”陈希真还未说话,刘广急忙问道。
苟英拱手说道:“沿镜湖往西行十余里,有一条小道可直通对岸召村,祝永清现在应该就藏匿在村中。”
陈希真皱眉说道:“你们有两百人,难道要不回人吗?”
苟英欲言又止,范成龙补充道:“这蒙阴召村可不是寻常去处,那村主召家是此间数代大户,财力雄厚,根基极强,据说有千余乡勇,早上我遣了十多个喽啰去要人,结果都被无理扣下,只放了一个人出来报信。”
陈希真怒道:“岂有此理,我不管这召村是什么豪门大户,千余乡勇又待怎的?左右谁敢先一步入村要人?”
刘广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地说道:“我要生擒那畜生,就让我去打先锋吧。”
陈道子点头称善,又派范成龙为副将,拨了马步军五百人先行。
随后陈希真对女儿说道:“慧娘历经大悲,正是伤痛之时,我儿应速速回寨陪伴安慰,此间有我和一众叔伯足以应付。”
陈丽卿遵父命策马绝尘而去,陈希真则带着猿臂寨所有人马向召村进发,这半年来添了不少人马,山寨的粮草也有些吃紧,这次趁机也想借些钱粮回去。
后军以步兵为主,十余里路也行得不快,刚行至半途,前方探马回报:召村不识时务,在村口摆开阵脚迎战,主将刘广英勇无敌,第一阵就斩了对方有名的乡勇,扬名立威。
陈希真听了探报心中大喜,什么数代大户,什么根基极强,土鸡瓦犬而已。
再行三里,探马又报,刘广再斩一将。
陈希真心中开怀,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他身后的两员小将刘麒、刘麟听得父亲斩将杀敌也是高兴不已。
距前军不足半里时,已经可以听到阵战的呐喊声了,这时前方一个喽啰飞快扬鞭纵马而来,转瞬即至。
这老刘又斩将杀敌了吗?
陈希真见那喽啰神色慌张,心中突然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
“刘广头领...刘广头领...”这半里路,那喽啰仿佛跑了一百里一般难受,只见他满头大汗,说话吞吞吐吐。
陈希真正色喝道:“刘广怎么了?”
“刘广头领刚被敌将斩了...”
啊?众人听后大惊,那刘麒刘麟差点掉下马去。
原来刘广带着怒意而去,召村自恃乡勇舍命,那召忻夫妇武艺更是天下无对,所以对猿臂寨也有所轻视,派出史谷恭结阵待敌,以花貂、金庄两人为将守村口,那召家夫妇则在不远处塔楼引弓箭手布防。
刘广阵前大骂召村窝藏杀人淫贼,气势汹汹地逼着他们交出祝永清。
召村阵中:???你们不就是贼吗?
双方先是骂了一场,但嘴上功夫如同小儿玩闹,没什么实质用处。
嘴炮无用,一切还得凭实力说话,刘广提刀纵马阵前邀战,史谷恭遂遣花貂出战。
那花貂身高八尺,在召村出了名的悍勇,贯使一柄钢矛,因这厮阵前轻敌,不到两合就被刘广一刀连肩斩下。
史谷恭见状大惊,一面派金庄上阵对敌,一面遣人速报主家夫妇,其实那召忻在塔楼上已经看了个大概,两人见花貂被斩,具是一惊,遂穿上披挂与高粱氏赶赴村口。
金庄见花貂被杀悲痛不已,抄起金瓜锤纵马迎去。
刘广刀法精湛,金庄金瓜锤屡屡不中,感觉抵挡不过,交手不到五合,这厮心中胆怯,将马缰一提就要逃回阵去。
刘广骑的是祝永清幽州带回的战马,召村的马儿速度比不过,金庄逃命的瞬间被后马追上,刀锋过耳,头颅哗的一声掉在地上。
此时召忻已手持溜金镋驱马赶来,见数合便折了金庄与花貂悲从心来。
“你们这群刁民,若不想全村陪葬,就老实交出那畜生,否则这两人便是你等的下场。”刘广横刀立马,霸气四射。
那些乡民听了有些惧怕,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