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枫是在疑问这个词的适用性,而年年则是真的在疑问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动物会把出生后第一个看到的生物当作是自己的妈妈,”公子滟正色,面对着年年说道,语气莫名地有些严肃,“人也是一样的,当一个人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时,他会不自觉地去依赖和信任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这个游戏世界就可以算做是这样一个很容易诱发雏鸟情结的陌生环境。”
“这倒确实是。”祁有枫也点头,这种情况在游戏里还是蛮常见的,玩家对自己的第一个师父产生莫名的依赖,最后发展成师徒恋的也有不少。
“而且年年那边的玩家成长过程就更容易引发这种情况了。”
听到祁有枫竟然赞同了自己,公子滟一脸得意,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年年那边,玩家是会真实的成长的,建号进入游戏时是幼儿,而后随着等级的提高逐渐长大,直至成年,才会跟玩家在现实中的样貌完全一致。”
“这是……真的?”祁有枫向年年求证,这样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年年会与他们有些不一样?
“嗯。”年年点头,略一思索后,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精灵族的玩家都是以三四岁的幼儿形态出生在这个游戏里,一开始就是每天瞎跑瞎玩,主要是为了适应与现实不同的五感,而后开始学习感应和运用魔法元素,20级左右就是少年少女的模样了,这时候就要选择未来的发展方向,是打算当弓手还是祭司。之后玩家要继续学习,完成一些精灵领地之内的任务,要一直到40级才算是成年,才可以自由出入精灵族的领地。”
“矮人族的情况和我们差不多,人族那边是在10级左右进入圣堂学院,一直到40级成功从圣堂学院毕业就算是成年人了。”
年年大致介绍了一下,看到祁有枫听得仔细,笑问:“是不是觉得我们那边很有意思?”
“确实......”
“一想到幼儿时期的年年妹妹那懵懂纯真的样子啊~~我就——”
一边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公子滟一边说着,只不过他的后半句话被祁有枫淡淡一瞥,直接落回了肚子里,随即便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那个,嗯,这个,啊对了,还有,异世人生这个游戏最初受技术所限,担心复数玩家同时在线时会造成数据崩溃,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会对每一个接入的玩家进行全面的意识记忆扫描,并且限制了一些玩家的意识活动,尤其是与这个游戏世界无关的回忆。”
公子滟半是卖弄半是认真地讲完,果然收获了年年二人夹杂着讶异的注目礼。
“我只记得这游戏最初上下线没有过渡,眼睛一眨就切换到了现实世界,再一眨就回来了。”
年年回忆道:“别的……倒还真的没什么感觉。”
“限制的是玩家的潜意识活动,不会有什么违和感,如果玩家努力地回想的话,还是能够唤醒那些被限制的记忆的。”
公子滟摇着扇子,在祁有枫的若有所思中,对着年年偷偷地眨了眨眼,总结道:
“在这种现实记忆受到干扰的情况下,‘年幼’的年年妹妹会受到雏鸟情结的影响,对某些人信赖有加也就不奇怪了。”
“怪不得福帝当时说,你那边更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祁有枫代入了一下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种设计会对玩家的心态产生很多影响,比如——
“可这不会让很多玩家分不清现实和游戏的界限吗?”
太真实的虚幻,太真实的依赖和信任,恐怕会让人忘记这其实是一个数据构成的世界吧……
“现实啊……”
公子滟有些感慨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目光越过花架,越过天空,仿佛看到了另一片蓝天。
“谁说这里不能是现实呢?就像这个游戏的名字一样——”
“异世人生,AnotherLife。”
年年接上了公子滟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