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祁有枫想了想,“像个普通人的样子。”
“这些本来就是普通人啊。”回答他的是年年,“哪里奇怪吗?”
“其实比起你们这些玩家来,这些人才更像人,既有喜怒哀乐,也有生老病死,更有失去后永远也找不回来的时间。”
福帝感概,指了指那边其中一个护卫:“那个叫王石,今年才刚成亲,听说他妻子已经怀了,你看他是不是笑得最开心?”
“他旁边那个叫做姜雨,是个刚从附近黑石镇调过来的小少年,你看他是不是有些拘谨?”
祁有枫顺着福帝的手指看去,果然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更多真实的细节。
“你们至于这样细致地去设计每一个NPC吗?”
祁有枫从来都没想过这些平日里被玩家匆匆而过、忽视不见的NPC们还都各自有着不同的生活,设定这种事情是不是太浪费资源,也太没有意义了?
“并不需要去单独设计每一个NPC,最初或许是需要的,但也不过是提供一个算法,后来就让他们自由地选择和生活就可以了。”
“他们是人,就会需要生存,就会有不同的选择和经历,会有朋友和家庭,会有儿女,儿女也会长大,一切都跟现实的人类生活一样。”
福帝解释道,转头看向年年:“你倒是没有什么疑问,以前就从哪里知道这些?”
“不用什么人特意告诉我啊,”年年回答,轻轻笑了笑,“毕竟在这里生活得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也是,你们那边的设计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力求打造一个最真实的世界,玩家和NPC的关系也比较紧密,不像这边,比较像一个真正的游戏。”
福帝喝了一口酒,砸了咂舌,似是在叹息着什么。
“所以我们那边的爱恨也要更深刻一些啊。”年年想到了纷争不断的三大种族,也想到了各种族玩家间矛盾又尖锐的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祁有枫疑惑,通过与年年的交流,他也觉得华夏区这边游戏公司插手的痕迹要多得多,而盖亚大陆那边完全就像是放任自流一样。
就比如,这里有战场副本,可年年那边就只有真正的战场。
这里的玩家在战场里死亡也不过是跟瞬移一样——从死亡地点瞬移到己方大营,但是年年那边的战场可是实打实地要“死人”的。
福帝神秘兮兮地一笑,闭口不言,只是又喝了一口酒。
祁有枫看福帝明显是不想说,也不追问,摇摇头也自斟自饮起来。
“年年呐!”福帝歪着身子看着她,有些严肃地说道:
“你这次是真的玩得有点过分了,假如不是刚好遇到我,你知道你会有什么后果吗?百分百是要被通天楼列入黑名单的!”
年年吐了吐舌头,讨好似的地给福帝倒了一杯酒。
“通天楼和你们那里的巴别塔是一样的,对整个游戏世界的格局都有很重大的影响,所以你可千万别把通天楼不当回事,也别在胡闹挑战通天楼的权威了。”
福帝很是受用地又多提点了几句,还压低了声音补充道:
“日后世界格局是会大变的,你在通天楼爬高点对你没坏处。”
年年挑眉,和祁有枫交换了一个眼神,乖巧地点头。
“还有,”福帝的话还没说完,咂摸了一口酒,继续道,“你最近也老实点,要知道很多人都在盯着你呢。”
“我知道啊,”年年不以为然,“不过我估计他们也就能看看,凑不到我面前来。”
“我说的不只是游戏里的玩家。”福帝意有所指地说着,指了指上面。
“不是吧?”年年不可思议,她干什么了就被重点监控了,“你们是不是闲的?”
福帝嘴角抽了抽,因为……他们确实是挺闲的……平时的工作就是对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进行基本数据监控,保证玩家的意识连接不出问题,偶尔才能客串一把NPC当度假,不过这话不能说。
“毕竟难得我们这里也出了一个‘疯子’那样能塞满监控屏的人物,大家有点好奇而已。”
通天楼有官方背景,所有在通天楼流转过的信息都会被系统数据库记录在案,最近在通天楼火了半边天的年年自然是被他们这些无聊的监控人员给发现了。
年年皱眉,问福帝:“你们都监控我什么?别是我一日三餐从早到晚都被你们盯着吧?”
“不不不!我们又不是变态!而且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监控。我们是看数据的,而且只要不飘红也不会单盯着哪个人。”
福帝连忙摆手解释:“这个游戏里的现实是由数据组成的,咱们现在喝的酒看的天,在游戏世界之外就是一大串数字而已,所以我们也就是看看文字版八卦,或者像我这样进来现场看看八卦。”
“你也是八卦的创造者好吧!”年年没好气地说道,心下一松。
“嘿嘿,无聊嘛,再说了你也是我们通天楼的自己人,偏心一点也在理。”福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终于放下了酒杯。
“等会儿,你刚才说‘疯子’?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