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峰几不可闻地叹了气,有点不情愿,可是他得帮那个傻丫头交代点什么。
她和江晨熟悉彼此的性子,但却缺少沟通,对彼此知之甚少。莫峰觉得自己要说给江晨听的,太多了,一时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想了想,莫峰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他节能的法子。
他对闷头喝酒的江晨说:“不如我们来玩个问答游戏,你问我答,如果你问不出,或者我答不上,就自罚三杯。”
“成呀。”江晨一口答应,正愁没喝酒的乐子。
“那开始吧。”莫峰说。
江晨不用多想,信口就问:“刚才干的架,你是什么立场?现在是和其它女人有孩子的人了,不会还像以前那样,怀里搂一个,心里想一个吧?至少得把她知道的密码换了吧!”
这个密码梗,这两个人怎么这么爱用?
莫峰哭笑不得:“密码我是不打算换的,不过立场是得改了。”他顿了会儿,又说:“至于什么立场,嗯……我也不能准确的说,我打算用一个心理实验案例来让你自个儿体会。”
什么叫自个儿体会?江晨一脸黑线,觉得他和女流氓一样可爱又可恨!
莫峰忙着讲案例,当然选择忽视江晨的不满。
莫峰讲的案列,可以称之为一个真实的故事——
从前,有一位叫哈罗德-斯基尔的儿童心理学家;从前,有一群缺失母爱的小孤儿;从前,还有一群智障却热心的女孩。
斯基尔发现经受过母爱剥夺的儿童存在语言缺陷,于是做了一个原创实验:他把13名孤儿带到智障女孩之家,让里面的女孩领养一个孤儿,照顾她们自己领养的孤儿19个月。结果他发现,13个孤儿的智商经过那些智力低下却富有爱心的姑娘照料,智商从64上升到92,后来,十三个孤儿中,有七个被收养,他们的智力都维持在正常水平。
三十多年后,这位儿童心理学家被授予肯尼迪奖。颁奖典礼上,一位取得硕士学位,谈吐优雅的年轻男子向儿童心理学家斯基尔表示了感谢,他说自己是那十三名儿童中的一个,曾经心理抑郁、孤僻、总在角落里颤抖,作为实验中的一员,他被交给里一位智障女孩照顾,后来被人收养,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莫峰说故事的时候平铺直白,江晨真心觉得他以后不适合给他孩子讲故事。不过,莫峰想用故事表达的,江晨是能从中窥探一二的。
“江晨,我记事以来,最多的记忆就是阿萝。六岁以前我们两家父母都忙,是奶奶照顾我们的。六岁时奶奶走了,我们各自回到自己家生活,可是那时候我妈精神状态已经不好,她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自然顾不了我。那时如果不是还有阿萝陪着,我想我也不会坐在这儿和你正常说话。”说到着,莫峰顿了顿,他认真甚至于虔诚地看着江晨,说:“阿萝她就是弥补了我这份母爱的人,但我们却没有血缘关系。”
江晨在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天晚上,莫萝哭着对他吼:不只是没了男人,他如父如母如兄如情人,我没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
他不得不这样想:或许,他们俩是一样的。这样自小相依相恋的羁绊,如果苍天不垂怜,既不给他们一份血缘,又太过恶趣味,不给他们终成眷属,那么他们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