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罗嘉琪,你终于理我了?“
话里已带上三分醉意,可是她又喝了一大口。
电话那头焦急了半天的罗嘉琪劈头就说:“祖宗,你总算接了,你知不知道,这两天,群里找你都找疯了。“
莫萝又喝了一口,然后回答:“这两天不是坐飞机回来吗?没法开网络。“
罗嘉琪惊讶:“你都回来了?现在在哪儿?“
莫萝:“在上海,明天回去玉山。“
罗嘉琪知道她在上海,总算安心了些,“你行不行?我也回玉山了,明天我开车去上海接你回来吧,你发你位置来。“
莫萝虽然没有说莫峰的事,可是罗嘉琪和莫萝做了六年的闺蜜,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不立刻说,那就是结果很糟糕,她自己还在跟自己较劲呢。
莫萝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时,给罗嘉琪发了一个定位,正要说话,门铃就响了,她放下手机,起身,踉跄了几步,才走稳了些,她扶着门,通过猫眼,看见是江晨,就开了门。
门一开,香浓的酒气就扑面而来,江晨脸色顿时不好。
他也没理莫萝,直接就往酒那边走,莫萝意识到江晨的目的,赶紧追上去。
在江晨后面气急败坏地嚷嚷:“江晨,酒你不能拿走,没它,我今晚过不去!“
此刻,没听到这话还好,一听到,江晨就气得直接把手里开了的酒往阳台边上砸。
“砰!“清脆的破裂声,让莫萝征愣住了,可是她反应很快,立刻就扑身想去护住另一瓶酒,然而快,也不及江晨这个军人出身的身手快,他一把抢过酒,把手举高高的。
看着他又要摔,莫萝声音马上就弱了下来,几近带着哭腔哀求:“江晨,不要砸,求你了——,我真的好难受,没有它,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今晚,求你,不要砸,不要砸,不要砸——“
她带着哭腔的时候,说的话,更软更糯。
江晨脸色冷硬,他吸了吸腮帮子,然后毅然决然地把酒砸向阳台。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巨响。
莫萝红着眼眶呆愣了好一会,然后一瞬间,像是化身成一只被抢走了食物,饿得发疯的小兽,疯狂地扑向江晨。
江晨被她全力一击,倒在沙发里,可却不妨碍他控制住她冲他拼命砸过来的两只拳头。
只是他没想到,莫萝竟然是近身肉搏的好手,她双手都被自己禁锢住了,她剩下都两条腿却可以觑准了空子,把他下半身锁住。
“你跟莫峰学过?“江晨问。
“初中以前,和他一起去的拳馆,不过我怕苦,没学到什么真本事。“莫萝咬牙回答。
江晨和她差距太大,锁死他,真是她可以做到的极限。
江晨心里暗暗讥讽,没学到什么真本事,倒是这锁人的一招学得登峰至极,肯定是为了锁莫峰,占他便宜学的。
他说:“商量个事,我们一起放开。“
莫萝想也不想,拒绝:“没得商量,你把我酒都砸了,赔不了,就算可以赔,你也不会真给我赔。“
江晨头疼,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傻。
他又说:“那我们这么僵持,累的也是你,是不是?我们放开好好谈谈行不行?“
莫萝不说话。
他继续说:“我们可以叫客房服务,叫他们送一支我大姐存在这的法国香槟上来,行不行?“
莫萝默了默,虽然还是觉得老白干更好,可是有比没好太多了。
于是,莫萝很不情愿地同意了。
酒很快就被送上来。
一起送上来的还有一块咸奶酪、一碟面包干、一碟青豆配甘蓝。
然而莫萝眼里就只有那瓶香槟。
只是,江晨比她手快,一手拿住香槟威胁她:“要喝就得吃!不然照砸。“
现在莫萝真是有酒就是娘,连忙识趣地吃了面包干,就吃青豆。
江晨这才肯给她倒小半杯的香槟。
莫萝立马一口喝完,然后又把杯子伸到江晨面前。
江晨头疼,警告:“小口小口地喝,喝一口吃一口,不然照砸。“
她真是怕他砸了,刚才自己都哭着求他了,还不是照样砸。
而且,她现在没心思闹腾,便照他吩咐做了,喝一小口,吃一小口。
江晨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他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算是慰劳慰劳自己。
女人自顾自地一口香槟一口吃的,男人时不时小小抿一口,时不时瞥一眼旁边的人,时不时也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夜色里起了一阵小雨。
月在小雨里悬,
风在小雨里蹿。
他和她喝着酒,不说话。
“你们男的,是不是对熟悉的姑娘,一向不稀罕?莫峰对我是这样,你对万山河也是这样……”冷不丁地,莫萝说话了。
带着坚果香的酒气,她温温吞吞突出的话变得香软
可是没等江晨回答,她自个儿倒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算了,当我没问……”
她说不用回答,江晨也真不答了。其实要他回答,他也答不出,如果可以选择,他现在倒真希望自己爱上的是万山河,这样就可以省心很多。
莫萝又问:“你说,人怎样才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确认自己还活着?”
可还是没等江晨回答,莫萝就说话了:“我就知道一个法子,就是拿着听诊器,自己听……”
江晨探究地看着莫萝,怀疑她开始醉了。
此时,莫萝是五分醉,五分醒的。
她继续说:“可是我听说过其他更有趣的法子,跳楼,吸毒,做爱——江晨,你说哪样更适合我?”
江晨紧蹙眉头,确定她真醉了。
他抢过她的酒杯,命令:“别喝了,去睡觉,睡醒了,看见明天的太阳,就知道自己还活着。”
莫萝不依,用着一双潋滟着琥珀色微光的眼睛看着江晨。
她觉得这人,眸子里好像总是清明的,就算有了情欲,也不会迷离。
执拗的人……又是和莫峰的共同点。
“江晨,你和女人睡过觉没?”鬼使神差的,莫萝脱口而出。
其实,她脑子里还有一个气若游丝的理智在告诉她,不该问的。
男人间,这种话题等于拉家常,江晨倒也不太忌讳,便实话实说:“睡过。”
莫萝也不惊讶,淡淡点头,继而像是想起什么,又问:“和喜欢的人?”
不该继续问的,可是她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江晨不假思索地摇头。
“和认识的人?”
江晨回:“不算,只是时间合适,气氛正好,萍水相逢的人。”
莫萝点头,“明白了,一夜情……”
默了一会儿,莫萝继续深入:“对和你一夜情的女人有什么要求?”
她脑子里,气若游丝的理智,终究不能牵制她脑子里已经脱缰的小野兽。
这一问,让江晨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开始若有所思。
莫萝耐性不好,催促:“什么要求?”
江晨默了默,还是回答了:“不在我任何一个社交圈子里,只谈性不谈情,不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