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已经半陷入昏迷的瑾夏,此刻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她只觉得浑身哪都热乎乎的,哪都疼,脑袋上好像流下了什么液体,留进嘴里,还有些涩涩的腥味……
兴许是因为这屋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终于,惊动了老鸨。
老鸨推门进来的时候,简直被眼前这血腥的场面惊呆了。
屋内的白色幔帐上,是星星点点喷溅的血印,瑾夏浑身是血的瘫软在墙角,身前,赵员外正插着腰,“呼呼呼”的大口喘着粗气。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这……这是怎么了啊!”老鸨吓得脸色惨白,失声尖叫。
“你还好意思问,这个死丫头跟个哑巴似的,叫也不叫,真是扫兴!”
赵员外气的浑身打着哆嗦,敢情他还心不甘情不愿了!
“哎呀,您消消气,这丫头今天刚来,还不懂规矩,这样,我给您换一个好不好?”
老鸨心里苦的很,只是面子上还不敢得罪这个大客户,只能手一扬,从门外叫进来两个人,打算把瑾夏带出去。
“等等……”赵员外厉声制止,看着瑾夏的目光,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她既然吃了我的药,进了我的房,就没有出去的道理。妈妈你放心,这丫头今日就算死在这,老子也会给你一笔钱,把这事摆平……”
“哎呀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不是害怕扫您的兴吗!”老鸨一听说还能有钱赚,还哪管瑾夏的死活。
“没关系,反正老子已经这样了,今儿个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丫头。我倒要看看,这死丫头能硬到什么程度。”
这个赵员外看着好色多金的,一无是处的,没想到这性格还是个执着的人。
“那……”老鸨顿了顿,侧目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瑾夏,虽然有些心疼,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这赵员外不差钱……
“你们出去吧,不许再有人进来打扰!”赵员外闷声吩咐完,蹲下身探了探瑾夏的呼吸,用衣袖替她拭去脸上的血迹。
瑾夏微闭着双眼,眼皮抬动一下,都觉得牵动着全身的痛感。头上的伤疤已经结痂,脸颊上依旧挂着未擦净的血迹。
“姑娘,你说你要是就这么死在这,值得吗?你还这么年轻,我知道,你可能因为被卖所以赌气,一心求死。但是姑娘,你想想,如果你活下来,日后说不定还有出头的一天呢,就凭你这长相,现在这里出人头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赵员外换回了温良的面孔,细心的开导瑾夏。
让瑾夏在这里出人头地,还不如让她死呢!
瑾夏不语,只是静静的倚在墙上,脑袋一涨一涨的疼。
“姑娘,你想开点吧,不论你从前生在什么人家,家人对你多好。可你只要一入这青楼,就已经被扣上不贞不洁的名声了。即便你什么不做,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你想想,但凡有头有脸的家,谁会从青楼里带个姑娘回去,你说对不对?”
赵员外的这段话,深深刺痛了瑾夏的心。
或许,他说的对。谁会相信,青楼里的女子是清白的?就好像落入魔窟的凡人,即便他再努力的爬出来,谁会相信,他没有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