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不想像梦里一般的做个傀儡,也不想像徐娇兰期望的那样做一个闲散的王爷。这乱世之中,没人能独善其身,他就算是没有夺皇位的心思,可旁的人还是会害他的。与其等着别人暗害,他倒不如主动的站出来,这样他若是有了权力,便什么都不怕了。
“上官瑾你其实知道我同沈墨有来往的,对不对?”
徐娇兰想起来此事,也毫不遮掩的同上官瑾说了。
“沈墨他出事了,父皇不需要他这条狗了,”
没等上官瑾说完话,徐娇兰甩手就给了上官瑾一巴掌,她从来没有想到在上官瑾眼中沈墨就是条狗。
徐娇兰虽然不记得自己同沈墨之间的来往,可她一听到上官瑾说的话就心里就难受得很厉害,像是有尖刀在往她的心上划。
被徐娇兰扇了一巴掌的上官瑾倒是笑了一声,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娇兰,你心里有他,即使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还是挂念着他。”
“上官瑾,你若是觉得这样践踏一个人的尊严很有趣,那我真就无话同你说了。”
徐娇兰觉得上官瑾现在有些不可理喻了,她可能真的是劝不动他了。
转身就想要离开的徐娇兰,却被上官瑾拽住了手腕。
“娇兰,我错了,我只是厌恶他,嫉妒他。厌恶他招惹你,嫉妒他可以护住你。他可以让自己身边的人去保护你,可我却要让你保护我。”
上官瑾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眼眶竟然有些红了,红肿的巴掌印在他白皙的脸上异常扎眼,让人难以忽略。
“上官瑾,你知道我求的是什么,所以不要为我做一些没用的事情,然后把自己也搭进去,不值当的。前些日子,法源寺的事情有郑烨的手笔。”
徐娇兰必须要把此事告诉上官瑾,让他知道郑烨的两面三刀。
“娇兰,你说什么?法源寺的事情不应该只是宋夫人做的吗,怎么会扯上郑烨。”
上官瑾不敢相信徐娇兰说的话,原本舒展的眉毛拧在了一起,神色凝重起来。他同郑烨只是偶尔有往来,大多时候还是他主动找郑烨,因而郑烨做的事情他其实是很少知道的,所以他不敢肯定徐娇兰说的话是假的。
“我也是刚知道的,宋家在朝堂是太子一党的,皇帝知道我有这门婚事,就想着成全这门婚事。因而皇帝就让郑烨派了龙鳞卫中的人去假扮劫匪,好成全了我同宋俊贤的婚事。”
徐娇兰也没想到此事竟然会有皇帝的手笔,只是郑烨还是手下留情了挑了龙鳞卫中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混在了劫匪之中,若是劫匪全都是龙鳞卫假扮的,那当日可就要麻烦很多了。
上官瑾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觉得徐娇兰说的有些问题,就问徐娇兰:“娇兰,父皇她想让你嫁到宋家,他可以直接下旨赐婚的,为何要陪着宋家闹这么荒唐的一出戏。”
“我先前向陛下进献救灾之策,得了一道圣旨,我可以用圣旨向陛下求一个恩典。他若是直接赐婚,我可以用这道圣旨将赐婚的事情拒了。”
徐娇兰想到自己手里的那道圣旨,不免又有些头疼,这圣旨可真是烫手的山药。
“郑烨他没同我说过此事,等我见了他,我再问他。娇兰,你不要只听沈墨的人说的话,她们说的话未必是真的。毕竟,沈墨此次出事,郑烨是出了不少力的。”
上官瑾想到沈墨已经回不来了,刚刚心里生出对郑烨的怀疑也就消失了,郑烨他终究是要在皇帝面前装装样子的,这样皇帝才会全心全意的信他,把龙鳞卫完全交到他手里。
“上官瑾有些事情,你自己去体会,我不想同你多说。今日是的你的生辰,我不想再让你不痛快的。”
徐娇兰觉得多说无益,也就不再谈及郑烨的事情,她只能等着沈墨回来,求他治一治郑烨,郑烨若是死了,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察觉到徐娇兰生气了的上官瑾也不再谈及郑烨的事情,反倒是为徐娇兰把书案下的椅子拉了出来,让她坐下,自己站在了书案前。
屋中冰盆里的冰已经化得差不多了,一盆水里留着一些稀碎的冰碴子。
觉得有些热的徐娇兰只能拿着自己的袖子扇风,她的扇子被她扔给了冬雪。
“娇兰,你知道我生母是谁吗?”
刚刚同徐娇兰说了太多的话,差一点吵起来,上官瑾心里竟然想着要同徐娇兰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不是在装可怜求徐娇兰可怜他,他只是想着徐娇兰若是知道自己是怎样活到现在,她也许就能明白他现在做的一切了。
徐娇兰并没有应声,只是默默的点了头,她知道上官瑾身世,上官瑾的母妃是一位宫女,后来被皇帝宠幸怀里上官瑾,成了美人。再到后来,她又有了身孕,可却难产而死,母女双亡。她知道他可怜,可是她终究无法明白他这一次所做的事情。
上一次,他是被皇后选中的,没有办法才卷入到其中,可这一次他明明有得选,却还是自己跳了进去。
将书案上的一盒香料倒入到香炉之中,等看到几缕缥缈的白烟,上官瑾才继续说:“娇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我的生母也很可怜啊。她就是一个宫女,被自己的主子扔到了皇帝床上,然后有了我。后来,她还被自己的主子害得难产而死。”
徐娇兰嗅到香味,竟然觉得身上不那么热了,原本生出的烦躁也少了很多。
“可娇兰,我不觉得她可怜,她若是真一点争宠的心思都没有,又怎么会害死别人的孩子。我那时还小但也是依稀记得的,她在我面前也不顾忌的,就随意谩骂其余的妃嫔,想着要怎么争宠。只是可惜了,她终究是被人给害死了。”
上官瑾想起自己六岁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他周围的人不是在哭,而是在偷着笑。那时候他不明白,可现在他明白了,他的母亲并不招人喜欢。
再到后来,他被皇帝别的妃子收养,每日听着宫女太监们的闲言碎语,他才知道他的母亲可不是什么无辜的人,她手里的人命数都数不过来的。
“上官瑾,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徐娇兰还是不明白,她不觉得上官瑾只是在向她诉苦水,他是要告诉她什么的。
“娇兰,我曾厌恶过她,可现在我不厌恶她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笨。她其实是可以简简单单的做个宫女,然后等到了年纪出宫嫁人的,可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