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了徐娇兰的事情,老太太也就没有再把人留下来训话。
郑姨娘和冯文茵就一直在陪着老太太,老太太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也不会有多么慌张。冯文茵想不到此事背后的厉害关系,也是淡定极了,和颜悦色的陪着老太太吃瓜子说闲话,偶尔再骂徐娇兰几句,快活极了。
可郑姨娘却已经慌的不行了,根本不能安稳的坐住,时不时的就往院子外面望上一眼。
“娘你坐下歇着吧,孙嬷嬷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郎中再过一会儿就到了,您不用着急的,她死不了的。”
要是徐娇兰要死了,冯文茵一定会为徐娇兰挤出来几滴眼泪的,可现在她可不觉得徐娇兰可怜,徐娇兰现在毁了容就是活该。
“安澜他不会责怪你的,等一会儿安澜回来,娘给你做主的。”
老太太以为郑姨娘是在担心冯安澜会责怪她,就想着给郑姨娘吃颗定心丸,让她老老实实的坐下。老太太看郑姨娘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走,她原本不头疼的,现在也头疼了。
“娘,您现在快点到床上躺下装作自己被徐娇兰气的起不来床的样子,等老爷回来了,我和文茵就在您床边哭,让老爷知道早上其实是我们受了委屈的。”
光顾着想徐娇兰会不会向将军府告状,郑姨娘忘了冯安澜马上就要回府的事情了。
“娘,父亲这边你不用担心的,父亲他什么时候责怪过祖母啊。”
冯文茵可是很得意自己得父亲的喜欢,平日里吃穿用度可是一点不比冯莹然差,唯一一点不足的就是她在外面顶着庶女的身份不如冯莹然在贵女圈有人缘。
想到有冯安澜护着她,郑姨娘心慌少了很多,再加上她在屋中走的太累了,就坐下了。
可等郑姨娘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门口忽然有人来了。
“老太太,宫里来人了。”
丫鬟白着脸跪在地上,手局促不安的抓着衣服。
“什么,宫里来人做什么啊?”
老太太不明白为什么宫里会有人来,皱着眉,脸上的褶子全都聚在了一起。
“你把话说清楚些,宫里来的什么人。”
郑姨娘被吓的把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顾不上擦自己袖子上沾的水。
“奴婢也不清楚,老爷和宫里的人一起来的,宫里的人好像是来看慧欣县主的。”
“贱蹄子从宫里请来了人,我倒要看看这宫里的人讲不讲规矩。”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就站起身来。
“把我上吊用的绳子给我拿来,我看看谁敢逼死我。”
“娘,您先别闹了,宫里的人我们得罪不起的。”
要是让宫里来的人看到老太太这样闹腾,回去再把这事告诉陛下娘娘,事情可就不妙了。
“都别给我闹了。”
冯安澜还没有进来,就在门外吼了一声。
冯安澜今日上朝的时候就受了皇帝的骂,下朝回府的时候没出宫门就被朝阳长公主的人拦住了。
朝阳长公主虽说是不得皇帝的喜欢,可她终归是皇弟的妹妹,冯安澜见了长公主的人也是要矮上了好几头的。
听到朝阳长公主的人也要去冯府,冯安澜就先回了冯府,想先见徐娇兰一面,以防徐娇兰在长公主殿下派来的人面前说错了话。
可冯安澜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一回府就听到徐娇兰晕倒了的消息。
“安澜,你现在竟然觉得娘在闹事,娘真是白把你养这么大了。老头子你带我走吧,看看你这个不孝的儿子啊,有出息了,敢嫌弃我了啊。”
老太太趴在桌子上就哭,像是哭丧一样。
“爹,你怎么能这样同祖母说话呢。”
冯文茵马上就凑到了老太太身边去安慰老太太。
“老爷,宫里来了人,不一定就是来看徐姑娘的,您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就算是真的来看徐姑娘的,宫里的人也不能因为徐姑娘的过错,迁怒娘啊。”
郑姨娘心里慌的厉害,但面上却仍强装着无事的样子,可手心里紧紧捏着的帕子却出卖了她。
“朝阳长公主派人到府里来看娇兰的,我让人在前院里喝茶,算是把人拖住了。可娇兰现在这样子要怎么见人啊,要是让长公主的人看到,她们定然是会将此事告诉长公主殿下的。”
冯安澜实在是头疼,老太太扔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给他,自己却在这里撒泼,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让他在锦都里抬不起头。
“老爷,您让人告诉长公主殿下的人,就说徐姑娘身子不舒服正睡着,今日没有办法见她们,让她们改日再来。”
郑姨娘比老太太明白现在的情势是多么的危机,可不是哭闹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先把朝阳长公主的人支走,徐娇兰的伤可以瞒着,等徐娇兰人醒了再说,郑姨娘可不觉得徐娇兰一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她既然借住冯府就要低这个头。
“支不走的,长公主派了宫里的一个嬷嬷来陪徐娇兰,以后要住在府里的。”
冯安澜原本想着宫里的嬷嬷懂的事情多,要是有这个嬷嬷在府里,她同样可以教导冯文茵,他当时马上就应下了。
要是早知道府里乱成这样子,冯安澜是一定不会应下的。
“这可怎么办啊。”
“宫里的人也不讲规矩吗?我倒想要让宫里的人来评评理,徐娇兰这个贱丫头要逼死我老婆子了,她们怎么不管管这个贱丫头。”
老太太仍不认错的哭喊,她就不信了她这能养出文曲星的老太太还不比一个小丫头片子值得人尊重吗?要是在她以往看的戏折子里,她可是要被封为诰命夫人的。
“文茵扶你祖母回里屋去歇息,我同你母亲去见宫里来的人。”
总是耗在这里,要是让宫里来的人等急了可就是冯府的不对了,冯安澜也管不上要怎么应对了,先带着郑姨娘过去再说。
郑姨娘就跟着冯安澜去了前院,二人脚下步子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前院。
在前院喝茶的陈嬷嬷已经有些起疑心了,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她来了这么久,怎么慧欣县主还没有来见她,难不成是病了。
“慧欣县主何时能来见老奴啊?”
陈嬷嬷放下手里的茶杯,问了身边的丫鬟一句。
丫鬟自然是知道徐娇兰受伤的事情,听陈嬷嬷一问,手里动作立刻慌了起来,把水倒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