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业亭五大财主看出她绵里藏针,有商业天赋,武孟氏承诺马上研究给儿子去洋医院诊治,说来说去,非得留住邓美菱。
邓美菱起先态度坚决,一个是悬梁自尽,再就是逃婚。
当武孟氏用了最原始最愚昧的手段,说她可以私下养个男人时,邓美菱再也受不了了,哭诉邓家出来的姑娘不会这么下作,哪怕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可等她真正留下来之后,才发现腰缠万贯的武家,麻烦事不少,正面临家族其他人侵吞的危险。
她坐在武家少奶奶位置上时,武家经营大权很多都属于她的了。
眼看着她安排起事情有条不紊,精打细算,同行们很少能算计过她,武业亭二弟武长福和儿子武明利开始坐不住了。
武明利长相普通,一脸麻子,有点丑,他自觉比起堂哥武明成来,那就是才貌双全了。
家族来了邓美菱这个新媳妇,别人都敬着,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想吃了这颗娇艳欲滴的桃子。
几次低俗的追求没得逞后,他鼓动武长福开始动手。
这天,米粮城附近草甸子上着起了大火,火势烧红了半边天,赶上东北风,眼看着就要烧了米粮城。
此时,武业亭和武孟氏去了奉天给儿子打听医院的事,形势危急。
作为武业亭的二弟,武长福一反常态,在族人中散出了消息,这场大火是天火,邓美菱引起的,这女人是个克夫命,只要她存在,武家就得家破人亡。
在这个封建愚昧的时代,谣言足以杀死一个人,连利刃都不用。
同时,他们离间了武业亭家里的管家、佣人和长工,到了关键时候,一个帮忙的都没有,就等着看米粮城着大火了。
武长福家里连酒席都摆好了,就等着给同盟者发赏金了。
武长福不是没脑子,他一直盘算着呢,等大火过了围墙,就把邓美菱绑了……
大火滔天,火苗烤的脸上发红,邓美菱从车上下来,回头看了眼车上拿着拨浪鼓的武明成,扭过头来时,慌张的神色马上冷静下来了,环顾四周,大胆地猜测说:“是天灾也是人祸,武家一个人没来,哪怕来一群远房的伸把手,菱角,这一关得过去!”
她矗立在那里,火光烤的脸色发烫,正准备找工长们商量,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赶马车的是武孟氏的侄子孟忠民,高高的个子,黑黑的脸庞,少言寡语的,人也厚道。
“忠民,忠民,我缺银子,缺银票……”她急的说了心里话。
孟忠民二话没说,把武明成抱了下来,上车就走,一个时辰不到,他回来了,他跳下马车之前,把尽是血迹的马鞭子扔在了地上……
火舌到了粮食跟前了,百十来号人的看护队跑了一多半,剩下的不少被武长福收买了,好在有几个想着武业亭好的,正拼命跑着挑水扑火,少奶奶过来了,上来就是一张银票……
邓美菱抛出去几千块钱,同时承诺保住了米粮城,人人奖金百元。
……
秋天的时候,几场暴风雨之后,遍地黄叶,叫人倍感凄凉。
褚胖子带着一群人从酒楼门口路过,都出去很远了,又折返回来,进了门就叫人上酒,非得叫郑礼信陪着喝几口。
几样精致的小菜端上来,褚胖子向来沉着的脸上忽然掠过了几丝苦闷,从兜里掏出几张纸放在了他跟前:
“日本在沈阳开始进攻,算是全面宣战了,东北军节节败退,整个关外恐怕要沦陷了,郑老板,咱以后就成亡国奴了。”
这个消息从一开始就听说了,还在各处打听消息,一直没有太详细的说法,顺手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这是一些报纸大样,就是报纸印刷前的那种,已经订好内容了,就等着进印刷厂了。
日军炮击了东北军,东北军将领以“顾全大局”为名,责令部队先观察,不得抵抗,短时间内被日军占了上风,失去了最佳还击机会,还算牢固的防御阵营轰然倒塌……
“大厦将倾岂有完卵,付英儒死得时候,我就想到这点了,没想到这么快,可怜咱们普通百姓了,战火纷纷,流离失所……”郑礼信说着,慢慢地举起了酒,酒杯沾在嘴唇上问:“老褚,鬼子要打到哈尔滨,咱俩上前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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