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人在打听伊藤的行程,我连印出来的号外都是赔本卖的。”褚总编少有地大方了起来,拳头一攥,满脸的正义感。
郑礼信心里涌起了一股子恼怒,暗想:“好端端的山河,好端端的城市,为什么要交给别人管,这是侵略这是chiluo裸的剥削。”
他不再迟疑了,带着刘大锤直奔马迭尔宾馆而去。
这一路上,他还问了大锤一件事,从谁手里能买到枪。
早知道这样,他就叫李信和鲁达给留几把好了了。
“谢尔盖手里就有,他那地方整天接待道上的人,还有军 警人员,能没有这玩意吗,得几十两银子吧。”刘大锤干练地回答。
等到了地方,他给了大锤银票,没忘了交代说,要是有人问就说是防身用。
刘大锤急匆匆上了楼好一会没下来。
郑礼信去了平价客房那,老远的就看见二狗了。
二狗手里捧着一堆荷叶包装的吃食,正着急呢。
就在刚才,他按照郑老板的嘱咐,给安义山买了吃的,刚送来就听说这人已经走的消息。
郑礼信看了眼怀表,知道南来的火车还没到站,时间早着呢,说话也不客气了,叫他快点找人去,他不是遍地都是眼线吗,人应该走不远,找个诗人模样的人还不容易吗。
他站在路口,眼看着二狗用特有的方式发出了集结令,一群群的叫花子闻令而动,纷纷跑了出去。
过了会,二狗一脸激动地过来了,说是有人看到安义山去了红梅旅店,胡子拉碴的,看起来个性十足,应该就是他了。
一行人赶去的时候,刘大锤跟在后面快步追着,省得这种大事把自己给拉下了。
等到了地方,店主指着楼上一个逼仄的小屋说就是那里,不过客人已经走了,留下了话,凡事有人来找,三天以后可以过来相见。
郑礼信失落地站在远处,有些激动地说:“唉,我们的国仇竟然需要域外义士来报,要是不知道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觉得心里有口气出不来。”
刘大锤先是犹豫了下,随后告诉不能这么想,安义山只是说自己是个诗人,能看出来使过枪。
就这些也不能确定人家要替这座城市主持公道,阻止伊藤那个坏蛋。
郑礼信想想也有道理,这种事不能乱猜的,准确的答案只有一个,其他的都不是。
第二天晚上,他躺在被窝里翻看褚总编他们写的号外:满眼都是大好河山,丰富的物产,一望无际的林海碧波,清澈的河流……
鲍惠芸胆战心惊地陪着,连衣服都没脱,唯恐尤里科夫他们上来抓走了郑礼信,直接扔进了大牢,给按个私通土匪和革命党的罪名。
郑礼信倒是不以为然,指着脑袋问夫人:“芸儿,你说我这颗忧国忧民的大脑袋他们能拿走吗?早着呢,我想着好好奋斗,把臻味居弘扬光大,叫全城的人都吃到锅爆肉。”
就在他起床洗漱的时候,哈尔滨发生了一件足以引起国际震动的大事。
当天,俄国来的高官、霍尔瓦,还有山野小雄等等日本特务机关的人,早早地进了哈尔滨火车站。
此时的站台上彩旗招展,满眼都是标语和欢迎的队伍,沈文庸和郑明达等人神色复杂地跟在日 俄两国官员后面,始终低着头,看起来就像没有了气力的太监。
这关乎权力的事,就算是上面有个腐 败无能的朝廷可以效仿,心里也是倍感耻辱。
要不说尤里科夫最近没找郑礼信呢,这会他正带着一群爪牙在四处游动,个个全副武装,子弹上膛,竭尽全力地护卫着伊藤这个大人物。
前面说过,他加入的那个法西党早就暗地里投向了日 本人,正好赶上本土的主子来,更马虎不得。
霍尔瓦能活到了建国之后,也算是个奇人能人,在这种事上自然也有自己的苦衷,心里十万分不乐意,也只能ren痛割肉,谁叫他们实力不如后来霸气的日本鬼子呢。
他们国内派来的权威重臣财务大臣克里夫来和伊藤会晤,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伺机斗胆说点小话,力争能保住自己在这里的少量权力。
就在他们谈的差不多的时候,伊藤对于这种两国谈判有成熟的思路,尽管有些事尚未谈妥,自知这种拉锯战需要时间,如要反复磋商,心情爽快。
尤其是他看到俄国仪仗队在站台上整齐列队,这些往日的手下败将,正军容整齐地等着自己检阅,心里自然高兴。
这是一个军人,一个政客人生当中记忆犹新的光辉时刻,自然也容易得意忘形。
检阅完了仪仗队,伊藤轻轻抬头看向这边陌生的天空,感觉心旷神怡,这里今后将由自己掌管,那将是一种什么心态。
他绝对没想着,无数被压迫的人群众,很多仁人志士,正在伺机反抗,哪怕是蝼蚁,也要发出蝼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