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目光还在几个汉子抬的箱子那呢,他们毕竟在装银子的箱子上做过手脚,这方面算是有经验,显然觉得人家这是真的。
当他明白了鲍廷鹤什么意思之后,赶紧去柜台后面搬来一张最好的椅子,鲍廷鹤不屑地看了眼,张不凡赶紧擦了擦,他才勉强坐下了。
张不凡知道老鲍和郑礼信一直顶牛,不过自己算是郑礼信这伙人中的老资格了,就过来简单汇报着刚才的情况。
他们跟前,四五个持刀彪形大汉守在了两个大箱子跟前,有管事模样的人启开了箱子。
刘大锤先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愣了愣神,赶紧提溜着锤子过去了,张嘴就说起了大话:“不然我们就没有臻味居了,倾家荡产,在老鲍家门口搭个棚子过日子相劝,叫围观的人都朝后点。
当他加入了看护的队伍,鲍惠芸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老爷子,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礼信老板看好这批货了,得拿下,要不……”张不凡直言不讳地说着,鲍惠芸插嘴说:“磕碜死你。”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老鲍想找中国的找工作的,想找外国的找外国的,现在海参崴还有三个姑娘两个儿子呢,你们随便。”鲍廷鹤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直接怼了女儿。
鲍惠芸当着未来夫君的面,自然不甘示弱,和鲍廷鹤小声争吵起来了。
就在她直言一会上楼上吊时,鲍廷鹤指着跟前的银子,忽然老奸巨猾地笑了:“丫头,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定了婚胳膊肘就超外拐了,老爹来了趟长春府就不能吃顿好饭,你看看福泰居,还能吃饭吗。”
他假装嫌弃地看了看吵闹的人群,斜了郑礼信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全都买了,六千两够吧?”
“差不多,我们的也用上,锤子举牌,这回九千两。”郑礼信做出了决定。
一下子九千两银子!
尽管现在货物紧缺,明眼的人都能看出来,这真是大手笔了,如果都按照理想价格卖出去,利润也不会太大。
金良玉和朴万勇早就反复商量了机会,心里底线是一万两。
虽然这么想的,真到了动钱的时候,谁都心疼的要命,担心的要死,这其中的风险太大了。
转念一想,得了这批货,名气就彻底上来了,这是一种无形的资产,意味着自己就走向了行业的巅峰,今后就会一呼百应,自己制定规则,优先赚钱。
“老兄,咱们等等,不太好啊。”一直盯着对面的朴万勇一想到几千两银子,心里就发颤,忍不住就提醒了金良玉。
金良玉这个大佬,资产不少,很多都投在酒楼和货栈上,银子哪有那么多,带来的几千两也是高利息借来的。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老夫子趁机给他们做起了思想工作:“两位啊,算了吧,我们礼信东家想法挺多,到时候四楼上扩大个平民餐厅,加盖五楼是金手勺厨子协会,再弄个六楼,那将是电影院和剧场,七楼嘛,到时候马迭尔宾馆的谢尔盖经理会派人来弄个综合大型商场……”
这家伙口若悬河地说着,靠着三寸不烂把未来蓝图描绘的无比美好,叫人听着又非常现实。
他这边说着,张不凡捧哏似得补充着,他说到厨子协会时,张不凡说年大年二先生哪个不给郑礼信面子,说到马迭尔时张不凡说谢尔盖哪回不得亲自上茶……
在一片注视的目光下,金良玉和朴万勇俩人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小声商量着,眼见他们还在犹豫不决,老夫子忽然冲着钱忠生气地说:“老钱啊,我们银子在呢,他们的呢?谁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谁都看出来了,无论是鲍廷鹤,还是老夫子,都是志在必得。
“喂,他奶奶滴,你们好几回下绊子,挖坑了,就像打败俺东家,得了福泰居,哈哈,福泰居你们有那个命吗,一个个胆小如鼠。”刘大锤嘴里嘲讽着,心里盼着一件事发生:“东家没吱声,就是有办法了,得叫他们买。”
“姑爷,姑爷,你不是认识一个俄国贵族小姐吗,叫她当个中间人,把俄国领事馆放在咱酒楼上,我看行。”眼看着这个生意要,小莺伶牙俐齿地说了起来。
“九千五!”过了好一会,朴万勇交代人开始举牌。
“朴老弟,何必那么小家子气,咱们凑个整数,一万两银子,两家入股,两家分成,你没看吗,他们把咱们的想法都说出来了,酒楼以后就盖七层。”金良玉刚刚还拿不定主意呢,眼看着朴万勇表态了,也不甘示弱了。
在众人的见证下,朴万勇和金良玉监督着一箱箱的银子,死死地盯着钱忠,人家钱忠也守规矩,拿起笔开始写货物清单,同时叫着金良玉:“我先收一千两,你们叫车去拉吧,老爷子在家等着呢,地方你熟悉,先拉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