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眼罩的土匪头目边走边粗俗地骂:“衣服什么的都是好东西,俺劫的是银子啊,银子呢……”
他们等小九子等人进屋安顿好了,先是有人装神弄鬼,吸引了刘大锤的注意力,其他人一哄而上,刘大锤双拳难敌四手,当时还寻思制服了这些家伙立功呢,没想到叫人家直接摁住了。
这些家伙翻了半天,原本都是一夜暴富的心情,没想到一个个全惊呆了:车上货物多着呢,但大都是日常用品什么的,压根就没有银子。
“银子都转走了,张老大,我早做了安排,明天在兴隆镇看不到我和商队,他们跑回哈尔滨,先找地方等着,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没见到我,就不去见我的家人,所以说,银子你们得不到。”小九子淡淡地说。
只不过,现在张俊升的人又多了几个,实力上早就超过了这边的人,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行,你们早就看出来了,人人一把防身的刀子,割开了绳子,本人大意了,不过……”张俊升低声说着,猛地抬起手来一指郑礼信,冷呵一声:“我黄泉客栈没活着走出去的人,脑子再好使,你也活到头了。”
说话间,那个早就一肚子气的丑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两个馒头。
她抄起馒头冲着郑礼信打去,没等郑礼信还手,张不凡从旁边跳了出来,一边摆还击的造型,拳头已经打中了馒头。
就在发出沉闷撞击声的瞬间,馒头炸裂,一团团生石灰扩散开来,小九子等人躲闪不及,眼睛进了不少这种东西,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等他们缓过来时,就见张俊升等人已经出了房门,张俊升嘿嘿笑着说:“姓郑的,就冲你心眼多,我要是不弄死你,黄泉客栈我就白开了,脸面过不去啊。”
“当家的,灭了他们,这些哈尔滨来的畜生,他们都是没良心的奸商。”丑女人帮腔地说。
张不凡早就发现他是个男人,现在胸前的两个馒头已经露馅,依旧说话声音很细,叫人觉得可怕。
“奸商?”郑礼信不屑地说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本人遵守规矩,不偷工减料,不欺诈不巧取,有点余钱了就积德行善,广施善粥,乞丐都敬重我,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你也别给我乱加罪名。”
提到了这个茬,触动了张不凡的心事,他气不过地说:“东家说的没错,姓张的,你要是在哈尔滨大街小巷说这事,丐帮的兄弟一炷香功夫能来几十人,半天功夫能站满你院子,他们吃过东家的粥,敬重东家。”
“放屁,郑礼信仰仗官府背景,打着官家旗号清剿绿林好汉,连毒蝎子堂……”张俊升张嘴就反驳,连刘坤的事都提出来了。
张不凡忙着反击他的说的事,老夫子和郑礼信隔空交换了个眼神,意思是这个事有点蹊跷啊,看样张俊升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了,要不他怎么能知道这些事。
小九子想了想,试探地问:“张家老大,你就是动手,也得叫我死明白啊,谁雇的你……”
“被你坑过的老鲍啊,过几天他要亲自来看你的尸首,还有南面的长春城里……”张俊升阴森森地说着,要不是那个臭男人使眼色,还得继续说下去。
到这时候了,人家彻底急眼了,老夫子知道想全身而退难度很大,就打起了感情牌,提醒小九子说:“东家,他提到了刘坤,你不是和白龙帮的老谢立三见过吗……”
他越是提醒,小九子真就没说,而是毫不客气地骂道:“张俊升,你说的没错,什么狗屁刘老狠,欺负我恩人的儿子,我当年一起遇难的朋友,设局害人,他剁了手指头,我吃了……”
这话一出口,张俊升等人都不默不作声了,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人说的不是假的。
过了会,眼见从郑礼信身上榨不出银子了,他嘿嘿笑了几声,站在了门里面,一招手,立马有人恭敬地递过来一把铮亮的长枪。
枪身上系着红绸布,他郑重地看着枪,一副不舍得架势,撕掉了上面的红绸布,从兜里掏出了三发子弹,威逼着说:“姓郑的,贼不走空,这话你知道吧,今儿就这么干了,老子的十三响没少花银子,连着三发子弹,几十两银子,你挑人吧,三个,我带着尸体去城里取钱,长春一份,哈尔滨两份……”
众人都听出来了,他这是要用尸体换钱,鲍廷鹤给他一份,郑家少不了一份,竟然还有一家长春的!
可惜谁都不能说话交流,都在心里盘算着,唯有外面的刘大锤受不了了,他吐掉了嘴里的破布,带着哭腔地说:“你,你不能动俺东家,要杀要剐你对着俺啊,他奶奶滴,脑袋掉了就是个碗大的疤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