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本来就他和夫人知道,没想到一次喝多了说漏了嘴,鲍惠芸先是听了个大概,后来发现,每逢院子里有动静,误以为进来盗贼、土匪的老鲍起来先看太师椅那,就猜出了个差不多。
“七八个金饼子那是我的命啊,值一万多两银子呢,就是给当铺,也得一万多,姑娘啊,那是我的命啊,你真……”过了会,鲍廷鹤终于挺不住了,带着哭腔磨叨起来。
说话间,他不由地揉着胸口,着急催着夫人:“去啊,请大夫啊,心都要跳出来了。”
“母亲,在马迭尔商场里,我试衣服的时候,没穿衣服,一群女伴在跟前,郑礼信什么都不知道就进来了……那会我心就给他了,您说他要是不行了,我就得守活寡。”鲍惠芸刚刚冷眼地看着父亲,这会冲着母亲诉说了起来。
鲍氏听女儿说着自己私定终身的事,听语气不像假的,一下子急的站在了那里。
接着,鲍惠芸越说越直白了,说把金饼子藏在了松花江边上一个地方,她找人和小九子说了,明天下午在那地方见面,在树上留了字,要是自己不去了,他也得翻开地上的雪堆看看。
包裹金饼子包里有纸条,写着鲍惠芸赠送他之类的话……
女儿竟有这般心机!
鲍廷鹤心情悲愤着呢,竟然专注地听了听,心里那个复杂啊,不由地暗骂了一声:“该死的丫头,别的没学会,老夫这些本事,你,你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鲍惠芸和小莺她们都担心老头子财迷到家了,就算女儿悬梁自尽,也不会答应呢,毫无征兆的事发生了:就见鲍廷鹤就跟疯了似得,身形利索地跑了出去,经过高高的门槛时,丝毫没放慢了步速,利索地跨过去了,用劲太大,把袍子扯坏了,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抄着镐头就进来了,挥舞起来,刨下去一尺多深,左右翻看着,才呆呆地蹲下了。
鲍惠芸下来了,一家人剑拔弩张地开始了谈判,双方各不让步,最后小莺揣摩着他们彼此的心思,说了想法:七八个金饼子可以借给郑礼信,无利息的,但是郑礼信得正式来求亲,签了婚约才能拿走饼子。
尽管鲍廷鹤还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鲍惠芸仰着头,一副绝不再退让的架势,轻轻地擦着眼泪,口气认真地说:“爹,女儿知道你心疼银子,可也是装的,还说心疼的要命呢,你摸的是右胸口,心好像是在左边呢。”
老头眼见真相败露了,气的手指头发抖,不过到了这会,也开始坦露心扉了,于是就扭头看着小莺说:“那个大脑袋的家伙,心眼多,鬼点子不少,老夫要不是看他席票那事做的价值连城,就是没你了,我也不能把银子送给一个废物。”
原来,他一直在寻思事呢,郑礼信在这种逆境下,以后怎么办都不知道了,还坚守信誉,好生款待拿着最后席票来的老主顾。
这种事,只要他在生意上有点基础,今后在商业街的声誉就会越来越好。
这种无形的东西,很可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试想,谁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合作呢。
“去啊,好好说,叫那个‘价值连城’得同意,要不本小姐真没法活了。”鲍惠芸心情骤变 ,变得好多了,可丝毫没表现出来,催着小莺去谈判。
小莺在她们中间迈着小步,背着手,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想了会,忽然机敏地一笑:“有办法了,我去和那个老头说去。”
果真,她到了臻味居之后,把一群人叫到了一个大屋里,脸色难看地说了鲍惠芸要上吊的事,一边说一边哭,声音悲切地说:“都说他和小姐再般配不过了,商贾之家,家境殷实,郎才女貌,关键是我都没想到她能豁出命来,背叛了家里,给你……”
她不时地看着郑礼信,然后求助的目光看向老夫子。
从她说的事上看,鲍家真就准备奉上七八块金饼子了,这些价值一万两银子的硬头货,无疑会帮助郑家缓解大难题。
“唉,先感谢鲍小姐了,真就没想到她能这么做,其实吧,我对她印象一直很好,不过,这种友谊不是要成亲的那种,我……”小九子犯难地说着,越说越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