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这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简直就是刀尖上舔血,危机接连不断,厄运说不准就回就来了。
诸葛良佐招手叫着周安:“掌柜的,别闲着,看看还有什么吃的,都上来,上等的包谷烧,来点……”
他这种贪吃贪喝的毛病,要是放在平时,小九子早就好言相劝了,今儿特殊,就没搭理他。
徐岩观察出九子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不由地看了眼东南方向,那边的亨通也是灯火通明,不用打听,也知道谢文亨也是带着人喝酒吃肉,拉拢老结巴,等着明天动手呢。
老夫子眼见桌子上摆上了几道时令拼盘,拿起青花瓷的酒壶摇了摇,埋怨着天冷酒热的慢,自顾自地斟上一盅,若无旁人地喝了一口,吧嗒着嘴,夹起了菜,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宣扬观点:“徐子啊,人啊,整天忙乎,甚至拼死拼活的,你说了什么?”
“为了个屁。”徐岩不耐烦地说。
“噗,粗俗,为了有吃有喝,能活着!”诸葛良佐责怪了他一句,说了与众不同的观点。
这话不雅,众人都品了品,感觉真就是这么回事。
郑小九赞成的目光看了看他:“老夫子,这话有理,另外,要不是你给大鼻子洋人那做了文章,今晚老都一处真就怕在劫难逃了,唉。”
很显然,他看出来了,给尤里科夫送去的菜肴中,诸葛先生肯定是用了什么办法。
“此等正常事,犯不上下毒下药,这个老夫自有分寸,保证他一时半会清醒不了……”诸葛良佐玄玄乎乎的说着,说的很隐晦。
刚才心情还好了些,这会小九子愁容浮上了脸颊,心事沉重起来了。
他叫徐岩拿出了马大留下的拿手菜配方,又取了纸笔,放在桌子上,说:“积攒了这么长时间的怨恨,他们终于准备破釜沉舟了,明天不知道什么样,咱们相识就是缘分,谁要是想学老都一处的厨艺……”
到了这时候,他最惦记的就是厨艺不能浪费了。
见他说的悲壮,加上这行的哪有不喜欢独门技术的,一招鲜吃遍天呢。
明亮的灯光下,他开始讲起了焦炒肉片等菜肴的制作,说的很详实。
连同马大留下的清炖狮子头做法都进行了点评。
这道菜的选材和焦炒肉片很像,就算是几百斤的大肥猪,真正能选上的也就几十斤。
要赶上猪质量不好,肥肉多,恐怕也就能用上个十斤八斤的。
他说的这些做法,很多人都知道个差不多,看得周安吞吞吐吐地问:“少东家,俺,不知道能问吗……”
周掌柜的说出了很多人的真实想法,比方说这些工序、选材、火候,甚至用什么柴火哪个地方生产的煤炭都有说道,省得火大火小了。
可怎么就做不出小九子那个口味。
九子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脑门,诚恳地说:“老周,各位,烹制菜肴首先要有虔诚的心,做菜如同求佛,什么心态,什么想法,虔诚到什么程度,和菜味都有关……”
众多厨子以前听过类似的说法,哪有人相信,现在叫他说的还是有些疑虑。
小九子轻咳了一声,从脸上看是要说重要的事了,只不过声音还是这么大:“别忘了,咱们的肉和别人不一样!还有,以后咱们要自己做酱油醋……”
这些老少厨子,都知道买的酱油醋往往质量不好,“水”,可谁都知道厨子的时间很宝贵,不能浪费在这上面。
老夫子说话了:“没错,孔夫子说过,买的酒不能喝,有利润就有私心……”
连他都这么说了,周安联想着抓猪那地方的特殊景色,眉头慢慢舒缓开了:“有,有道理,但……”
他提出来,这么多说道,那炒起菜来太麻烦了。
“所以,要做好厨子,就不能嫌弃麻烦,方方面面都要追求最好,合在一起,就是……”小九子启发起了他们。
徐岩记得很快,想起了尤里科夫呢,就问老夫子:“老哥,我要是你,就给那个洋鬼子弄点臭肉送去,改改味,他也吃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