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着都晚上八九点了,往常这个时间老马早就去找程秋媚春宵一刻了。
眼看着他时间越来越晚,他急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
又给了车夫点零钱,叫他等会,就下了车,要去码头上找人。
绕过了成堆的木头垛,和一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这人手劲真大,潜意识地一扒拉,差点把他推倒在地。
九子摔了个趔趄,起来挺直腰,就问他怎么不说一声,撞了人就走了。
结果喊了好几声,这人都没吱声,连头都没回。
他抄起一根棍子,就要追上去责问他。
都快走到跟前了,眼看着对方帽子,仔细辨认了会,恍然大悟地说:“绿的。”
这人正是孙大山。
跟在他后面,猫一样地观察着,还担心他不去茶馆呢,结果孙大山一步都不差,早早地拐弯进去了。
小九走了之后,瞎子摸着舒服的耳朵,想了一会,心里一下子闪过了一个念头:“那个小孩,是来报信的啊。”
他把凉白开给孙大山喝上,拉起了二胡,即兴说了一段近代史上有名的《恶妻传》,边说边看着孙大山,语气伤感,说到关键时候,停了下来,重重地按住他的手,用长辈的口气交代说:
“回去看看,家里那个,别叫坏人给惦记上了。”
这要是别人嘲笑孙大山,大山早就咆哮如雷了,就算扛着木头,放下就抡拳头。
眼见他大步流星地朝前市里方向走,九子故意没动,等他走远了,下了车,找了个空地,放了几个二踢脚。
这不年不节的,二踢脚动静大,飞的高,射在空中火花一片。
就算徐岩看不到,也能听到动静。
算了算,他又担心了:这地方距离炮队街好几里地呢,这家伙要是走到后半夜,老马再走了呢。
着急地想着,他叫车夫快点开。
到了孙大山家跟前,车都开出去了,车子颠簸了下,他灵机一动,叫车夫停车。
他下了车,手搭凉棚看了几眼,迎着孙大山就上去了,试着说:“您,您是不是姓孙,我是瞎子的表侄大头,他经常说你,刚给他送火柴去了,他耳朵不太好……”
一下子跑过来个小家伙,孙大山听不清楚,脸色茫然地摇着头,朝前探着耳朵。
九子靠在他跟前,比划了好一会,提高了音量才说清楚了。
他邀请大山上了车,直奔炮队街而去。
大约十点多的时候,马车到了街口,九子恍然地拍着脑门,说自己该回家了,还得给母亲熬药呢。
孙大山下了车,慢吞吞走在着。
这会他心里犯起了嘀咕,想想那个娘们有时候对他不好,有时候还关怀备着:明目皓齿,媚眼灵动,声音柔柔的,说起话来磁性无比……
再有,他和所有男人一样,打死也不希望妻子是那种人。
就在他内心极度挣扎时,正低着头呢,就听前面传出了咔咔的声音。
扭头一看,他发现自家的大门开了。
这门是他找的上好的红松母做的,结实、厚重,不使劲都推不开。
这么晚了,大门竟然没关!
不由的,他想到家里可能进去贼了。
到了门口,顺手抄起了顶门棍,朝着院子里走去。
当他走在院子里,鸡窝里先有了反应,再加上他脚步声大,屋子里两个人顿时警觉起来。
程秋媚上身穿着贴身小衣,其它地方全都露在外面……
马大正往房梁上系绳子,这家伙最近压抑的够呛,刚和程秋媚先来了一会后,还想再弄点刺激的。
他光溜溜地站在那里,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他,聋子……”程秋媚紧张地说着,一下子就听出是丈夫回来了,马上又镇定起来了,脸色一沉,教唆说:
“老马,你弄了他,一不做二不休……”
马大气的差点给她两个耳光,他从远处不知道看过多少回孙大山了,那体格典型高大威猛,憨头憨脑的,多少人说他力大如牛呢!
别说打不过他了,就算是打个平手,就他这副狼狈样,街坊邻居看到了,马上就能传的满城风雨。
他还想着夺回掌柜的位置,为了这种女人,实在犯不上。
他抓起裤子套上,下地的时候拿着衣服,胡乱穿着,朝着后窗跑去。
这种见不得人的事,程秋媚经验多,每回见面都告诉他,要是有人突然来了,就从后窗出去,躲一会要是不行,再跳墙出去。
这时候的老马忘了一件事:有几回喝了酒,把这事和徐岩说过。
只可惜,他已经没机会找徐岩算账了。
到了窗户跟前,他胡乱摸着把手,摸到了之后,猛的用力。
没开!
不光没动静,反而感觉阻力很大,看样不打碎玻璃根本就别想弄开。
他急的举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