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还敢进酒楼的门,托人去里面说了声,这两天还是不太舒服,过几天回来上班。
回来的时候,他一次买了三四斤麻花,放在了炕头上,躺在了炕上,额头敷着湿毛巾,全然一副病倒的样子。
今天一整天,老都一处的生意红红火火。
周安当上掌柜的,邓弘毅整天待在店里,他毕竟有些人脉和关系网,光是来看望的,趁机餐叙的就有好几桌。
郑小九的人间奇味海滋汤按照平价出售,老鸡汤还在锅里熬着,整条街已经飘起了喷香的味。
那种香味沁人心脾,勾人心魂。
电影广告牌放在那里了,人围的越来越多,好在他早就给大小鲶鱼嘴哥俩打好招呼了,这时候别来找他,还不是时候。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他亲自上手,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和大家商量说今天准备的不够,能不能换成小碗,折价收钱。
五十碗顷刻间卖了个精光。
看着很多食客没喝上一碗,满眼的失望,徐义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埋怨说库里不还有原料吗,多做点呗。
小九子满脸歉意地看着食客们,撇着嘴小声笑着说:
“徐子,美味不可多得,咱公平买卖,吊着胃口走,这没毛病吧。”
晚上回去的时候,距离家里不远,又吃了伙食饭,邓弘毅今儿心情好,叫了马车,三个人一起回去。
眼看进了胡同口,徐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厢房那,不用说又担心和马大碰面了。
他捅了捅郑礼信:“九子,咋办啊?”
九子双手袖在袖子里,缩着身子,靠着睡着了,小憩的时候很舒服,揉着眼睛不耐烦地说:“凉拌!”
邓弘毅步伐轻快地进了堂屋,照例,美菱先伺候父亲换衣服喝水。
这个光景,邓老板把酒楼的事一说,边说边笑的满脸皱纹。
知道九子今天又没少费脑子,弄成了好几个大事,酒楼危机暂时缓解了,她看了看厢房那,心想得叫他好好休息,嘴里笑盈盈地说:“九子徐子得早点睡觉,大头要这么累,累不长个了,就更丑了。”
邱氏笑着点了点她脑门,慈祥地笑了笑:
“丫头,你不是说九子脑袋大,聪明,胆子大,什么事都行吗。”
九子打着哈欠进了屋,连手都没洗,扫了眼死一样躺在炕上的马大。
这家伙靠在炕梢上,平时站着很大地方,今天靠墙缩着身子,哼哼唧唧的,看样是不想和人说话。
九子随口和徐岩说着话:“赵四通光承认不行,想长期给咱供货,就得立字据,找几个人作证……”
徐岩吓得吐了吐舌头,看了眼马大,捅着他叫他别说了,九子真就不听他的,越说越来劲:
“你等着的,三个月的期限,咱必须超过亨通,谢周全那个斜眼的老小子,典型的小人,不是有本事吗,干一架啊,棍子,铁锹,他试试……”
这话听得徐岩眼睛都不够用的了,一会看看马大,省得他醒了,一会看看门口,寻思不行就赶紧跑出去。
真就奇怪了,他俩刚进来的时候,马大还哼唧呢,这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一直等他俩睡了,马大才慢慢扯掉了脑门上的毛巾,眯着眼睛想起了心事。
如果彻底失去了掌柜的位置,只恐怕连个厨子都干不了了。
这地方的掌柜的大都认识他,因为老资格的原因,谁见了都给几分面子。
要是真丢了这个位置,只恐怕当伙计都没人敢雇他。
谢周全就是个例子,这家伙一看事不好就翻脸不认人了。
“等着的,老周有事我捏着呢,过几天的……”黑暗中,他轻声发狠地说着。
与此同时,还翘头看了几眼不远处的小九子。
估计是心里忌惮他连棍子都能撞断的功夫,没敢动手,嘴里质疑地说:“细棍子行,我就不行就特么的用铁棍。”
这是憋屈了几天,终于下决心了。
他什么办法都想过,还想过给九子饭碗里下药,觉得那样的话这小子一下子就死了,看不到他长期痛苦的样子,不解恨。
小九子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睡的舒舒服服的,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倒是徐岩没睡,他哪里敢睡,恐怕马大一下子发疯了,一点防备都没有,措手不及,那样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