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岩抱着食盒,远处的灯光照的老都一处字样清晰明亮。
九子帮刘福厚拖着爬犁,扶着他胳膊,满心欢喜地说:“鞋匠叔,今晚有烧肉,有炖鱼,厨子们还给加了几道小菜,我陪您喝几口。”
众街坊邻居看的赞不绝口。
有的听婆子刘彩灯说刘福厚救人的事。
当时听这话,没几个相信的,全都当成穷婆子精神不好胡说八道了。
没想到人家救的人真就来报恩来了。
而且派头不小,带着好酒好菜。
这些人有的闻着淡淡的香味,吧嗒着嘴。
大部分人都在感叹鞋匠家这是遇到贵人了。
进了地窨子,九子双手再次抱拳,靠在彩灯婶子跟前,亲切地说:“婶儿,我是那天晚上我叔救的小九子……”
刘家夫妇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刘福厚绞尽脑汁地想该说什么,九子轻轻拉住他的手,拽着朝炕上走:
“鞋匠叔,咱们边吃边说。”
他们出门的时候,周安见菜分成了两份,猜出来九子要见什么人,顺手就把卤煮、熟食、坛子酒送上来不少。
这会,灯已经点着,徐岩把几道菜摆满了桌子。
还有剩下的,他寻思给老两口放起来留着吃,九子冲他微笑着说:“徐子,都摆上,放炕上就行,就是不吃,也得叫鞋匠叔看看。”
刘福厚两口子一开始拘束,一吃上就顾不上别的了,毕竟这是大酒店的菜肴,味道好。
再加上他们接触郑小九两次了,这孩子胆子大,什么事都敢干,再就是心眼好,孝顺。
把他俩当成亲人看待。
九子夹起几块肉放在他俩跟前,开玩笑说:
“叔,婶儿,先吃,吃不完咱不说话。”
老头心里默念了无数个“这孩子真好”,嘿嘿笑着,加起来就吃,一块还不够,塞进去三四块肉。
眼见他嘴巴上朝下流油,徐岩想递过去东西叫他擦擦。
九子斜眼瞪了他一眼,意思就这么吃。
等他们吃差不多了,九子给刘福厚倒上酒,自己也满上,双手举着酒碗,恭敬地说:
“叔,我就喝一小口,敬您的,我有地方待了,您二老今后想吃什么有什么,咱先把酒肉管够了。”
说完,用眼神提示老头喝了。
刘福厚痛快弟喝了一碗,呛的满脸通红,拍了拍胸脯,高兴啊,高兴的看看小九,又看看外面:
“九子,没想到我还有这个命啊,碰到你这个孩子,你十年八年来看我一眼,提点点心果子就行了,还……”
自从九子走了又回来,他就感觉这孩子不是一般人。
就算那样,他也没指望能常见到他。
落难的人自然会说些感恩戴德的话,没想到这小子才好点,就找来了。
平日里经常遭受冷眼,活的没面子,有人的地方都很少去,这会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就,激动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猛的又端起一碗酒!
他俩往家走的时候,依旧能听到地窨子里的欢声笑语。
到了家门口,小九子走在前面,徐岩不知道怎么了,鞋子掉了好几次,一个劲蹲在地上提鞋。
“小子,忘了我给你算命了?真怕他了?”小九子看了几眼就猜出来了个差不多。
在外面干的激烈,真要回家了,徐岩一想马大那张脸就害怕。
以前他像主子一样,不知道欺负自己多少次了,直白点说就是吓住了。
“我,去,回老家有机会梦到他,都吓醒了。”徐岩蹲在地上,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哭咧咧地说。
这话肯定是真的。
小九子抬头望着不远处的邓宅,轻轻吸了口气又吐出来,叹息说:“徐子,算命我给你算的,你就按我说的办,三寸气在绝不罢手称臣,咱俩是好朋友,鞋匠叔我照顾好,你也差不了,咱俩走……”
徐岩手里提着酒壶,里面还有酒,正愁着得藏起来,别叫马大看着呢。
刚进了门,就见堂屋门呼啦一声开了,菱角身影像燕子一样过来了。
店里的事马大不知道,她老爹邓弘毅可是听说了。
这事闹的挺大,又是事关他家呢,早有人嘴快来报信了。
“九子,母亲怕闹出大事了,都没敢和他说话。”菱角拽着九子的袖子,声音揉揉地说。
她急的脸色发红,手有点凉,看样在门口等好一会了。
马大躲在屋里没动静,邓家知道酒楼闹起来了,小九子还要和亨通的人动手,邱氏唯恐马大再过去跟着添乱,紧张地坐在炕沿上掉泪呢。
她倒不是怕马大动手,主要担心酒楼生意一下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