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监石化当场,许久之后才气若游丝的说:“咱家不信,你骗人!”
裴卿清清淡淡的勾起唇角:“高公公不信的话可以找兴隆钱庄的王掌柜过来问问,他们钱庄刚落足到昔县就借给了瑞王府十万两银子,那格局可比你大了去了。”
兴隆钱庄?天下首富的那个兴隆钱庄?生意遍布五湖四海的兴隆钱庄?
这个女人居然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占便宜占到兴隆钱庄头上去了?!他们的钱是随便好借的吗?!
高太监听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脑子里面混沌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回一丝理智。
“对了,咱家还带了御医,瑞王妃你必须有御医亲手诊脉确定是否有孕,”高太监急一阵缓一阵,一边打着摆子一边说,“御医如果确认瑞王妃身怀有孕,这撤藩钱……咱家不要了!”
他的节奏已经被裴卿打乱,眼下只晓得见招拆招,却不知已经落入了裴卿设下的套。
“若是瑞王妃没有身孕,你就要奉旨撤藩,”高太尖努力梗起脖子,死要钱的说,“瑞王府所有家产都要被咱家打包带走!”
只见座位上风情万种的女郎用青葱玉指掩口轻笑:“行啊,来诊脉呀。”
说着,居然非常坦然的露出了一截细白的手腕,态度慈悲而诚恳。
高太监心里打鼓,总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头,但他实在不甘心白跑一趟,于是咬着牙说:“两位御医大人现在都被你们县里面的刁民捆着……”
“给二位御医解绑。”裴卿从善如流的说。
两个遭受池鱼之殃的御医从网子里面被解救出来之后,彼此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谁都没有动弹。
开口催促的,居然是面临撤藩危机的瑞王妃本人:“二位大人请诊脉,可不要抗旨不遵哦。”
两个御医心惊肉跳的看着周围女侍卫们手中的刀剑,终于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给裴卿把了把脉。
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在场所有人清清楚楚的听到裴卿笑着说:“要是诊出来喜脉,每人赏金一百两;要是没有诊出来喜脉……二位就留在昔县这个穷乡僻壤不要走啦。”
下一秒,两个御医齐刷刷收回手指,异口同声的说:“恭喜瑞王妃,您的脉象是喜脉。”
高太瞠目结舌,继而怒发冲冠:“瑞王妃你、你公然指鹿为马!?”
以往这种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事都是他们这些做太监的最拿手,没想到,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女郎做起来比他们还顺手。
“这天下还有公理吗?”高太监又哭又笑,状若疯癫,在网子里像一条快要发羊癫疯的烂狗,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要是被那些曾在这些太监手下扒过一层皮的人看到他的样子,定会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高太监现在委屈到涕泪横流的样子,简直像是比死了爹娘还难受——也不比那些被他搞的家破人亡的人更好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