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瑞王妃也不着急,端着茶慢慢的喝,周围起初在旁观的人陆续向她告退,毕竟大家都有活要干,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看猴戏。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孙渺渺一没有求饶,二没有喊口渴,而是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他们这就走了?他们这么放心我这刺客和你这正主待在一起?”
瑞王妃轻笑一声,神态恬淡的反问:“不然呢?”
风中传过来一缕若有若无的茶香,闻到清茶的味,孙渺渺口渴加剧,现在已经感觉喉咙里面有如刀子拉过一样,恨不能牛饮10桶八桶的清茶。
然而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尽管她频频看向瑞王妃手中的茶杯,却依然硬是忍耐着口渴,拒不屈服。
瑞王妃喝完一杯茶,随手把剩下的茶渣泼到地面上,让孙渺渺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小片被洇湿的地皮,强咽着空气。
“如果你刚好不饿也不渴的话,那我们来切入正题吧,”瑞王妃亲切的对挂在板子上的人说,“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哪儿的人啊?为什么要刺杀我?”
孙渺渺咬紧牙关一字不答。
“看来你还是没睡醒。”这个时候,瑞王妃悠悠的叹息一声,忽而站起身来,“那你再休息休息,黄昏时我再来。”
说罢,她既不严刑逼供,也没有将孙渺渺除之而后快,在后者难以置信的眼神中,迈着悠闲的步伐离开了这片后花园。
没一会,空旷扩大的花园里面就只剩下孙渺渺一人,她被人晾这了。
*
窗户半开着,柔柔的春风吹动了桌案前伊人的发丝。
裴卿手执狼毫笔,正在给黄公子写回信。
“……所以关于当归的报价就定十两银子一斤,现在产量不大,但以后产量肯定会稳步提升……”
“……送来的安息茴香和美酒都是极好的,昨夜尝试了一下,迷倒了一个人……”
“……北地苦寒,恐怕那些倾国名花不易存活,有劳黄公子费心,但不必了,瑞王府真的不需要再种什么花草……”
“……第二卷已经印好,这次印了三千册,每册均有作者签名小笺,可作为一项小小的卖点……”
“……如果可以的话,瑞王府打算与黄家一起开办银庄,具体事宜如下……”
“……故此,只能在京城小范围流通的交子,以后就可以在北地施行,凡跟瑞王府做生意的人都可以用交子买卖商品,这将极大的促进……”
以她这点书法功力,只能做到将一笔一画写整齐的地步,肯定不如黄公子写的漂亮,但这没办法,一是没天赋,二是没苦练,再说也没有专门请教过名师……林林总总的因素加起来 ,字迹普通得理直气壮。
满满当当写了5小张纸,裴卿这才放下了笔。
随着昔县子民的民智提升,造纸工坊工人们的创新速度也在加快,现在她手上拿到的纸,已经比一开始的时候薄了许多也坚韧了许多,可以说这5张纸的厚度只相当于原来一张纸的厚度,而且柔软的跟绢布一样,重量却比绢布还要轻,正适合卷成小小的一团。
嗯,肯定能让黄家的信鸽轻松一点了。
现在裴卿保持着跟黄公子三天通一次信的频率,简直就像在这古代世界多了一个笔友一样,感觉有点微妙。
而无论她在信里写什么内容,黄公子总能够非常风雅的给予独到的见解,甚至还会因为某些细节而来信请教她。
——于是裴卿就不得不不停的写信,一来二去的,两人虽然素未蒙面,但却已经算得上普通朋友了。
写完信之后,她吩咐阿杏把陈侍卫叫过来,打算把这封信交给陈侍卫,让他把信给黄家送去。
陈侍卫行色匆匆的赶到花园小楼之前 ,面色略带沉重。
接过信来之后,他小心翼翼的问:“王妃娘娘,昨天晚上的刺客……怎么办?”
裴卿不以为意:“不怎么办,先晾着吧。”
陈侍卫看上去纠结极了,谨慎的提了一句:“可是王爷曾说过,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裴卿轻柔而坚定的打断了他的话:“王爷是王爷,我是我,再说……他已经死了。”
陈侍卫一脸纠结的张张嘴,闭上,又张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闭上。
裴卿似笑非笑的审视着这个以李逸为尊的人,淡漠的问:“怎么?你不会还当王爷在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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