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
是以,她微微蹙眉,伸手佯装一副掏耳朵的模样,“这么大声作甚?”
“你觉得耍我很有趣么?”
闻言,她抖了抖衣袖,摇首道:“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我何时耍你了?”
说罢,还不待对方再言,续道:“我只是阻止了你做冲动的事罢了。”
若不是她方才急中生智将其定住,瞧他那架势怕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了罢。
熟料楚言休压根不吃这一套,一脸愤意如赤火一般,烧红了脸。
元楚与元辰听着二人的谈话皆是一头雾水,前者蓦然走到随意的身边,踮起脚来悄悄问道:“师父,这个男子是何人啊?”
话音落下,随意垂眸暗忖几许,不知要如何与元楚元辰他们解释。毕竟就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对方到底是何来路。
是以,她便暂且忽略了元楚的疑问。继而往前走了两步,站至楚言休的面前,打住了他呼之欲出的气话,“要不你先告诉我吧,你到底为何这么着急见到天君。若那个答案让我感兴趣,我便带你去天宫。如何?”
二人左右不过是先前仅有一面之缘的泛泛之交,如此要求应是不算过分罢。随意想。
话落之时,楚言休却不再那么激动了,顿时一片默然,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久久不语。
随意也并未着急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不疾不徐地朝外步去,悠悠扬扬地丢下一句话,“你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说也不迟。我这逍遥境最不缺的便是房间了。”
诚然,眼下亦是于她而言最好的办法。
夜里,随意站在欲尘阁内,放眼朝下望去,一片朦胧之景映入双眸,好不美哉。
元楚坐在她的身侧,双手支着下巴抬眸望着她,嘴角一直咧着,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儿一般。
察觉到旁的目光,她侧目看去,笑道:“这么看着我作何?”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久没见到师父了,现在这样陪在师父身边,真好!”元楚笑吟吟地回着,看上去颇显几分憨态。
听了这番话,随意也不禁回想,自从冥界回来之后,自己确实常常不在境内,反倒比在阎王殿更忙了,委实怪哉。
她拢了拢袖口,转过身来背靠栏栅,佯装生气道:“你这是在抱怨为师出去不带着你们吗?”
“绝对不是!”元楚闻言登时站起身来否认。
随意见状不由轻笑一声。
这时后者方才意识到此话是为玩笑,旋即皱了皱眉头,言语中带着一丝娇嗔,“师父!”
话落,她的笑容蔓延,如同一朵夜间盛开的罂粟,烂漫绵长。
元楚见师父这般,亦是跟着笑了起来。
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师父,白日那个男子究竟是谁啊?您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
“这个吗,说来话长。”她眯了眯眼眸,思忖着要从何说起。片刻后,还是决定从炼丹房开始,不过却减去了江流那一段。
元楚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太上老君真的有办法能让人起死回生啊!只是救不回墨池上神,唉。”
随意亦是无奈地叹了叹,只是下一瞬,表情徒然僵住,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去炼丹房求药是为了墨池没错,可是一开始的初衷却是因为江流啊。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就算救不回墨池了,可是江河并非跳下往生崖,尚且还能一试。
“为师突然想起来,还要再去天界一趟。”说罢便急匆匆地离了欲尘阁,往天宫飞去。徒留身后的元楚一头雾水地怔在原地,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