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阎罗便收回了视线,旋即撇过脑袋望向一旁,轻咳了两声。
元楚亦是垂下了眼睑,心头突突地跳,手也不住攒紧了衣角。
若在平日,随意尚能察觉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气氛。可当她玩性大发之时,却是万万顾不上其他。
只见她轻挑一眉,睨了眼面前之人,语气轻慢,“请吧。”
昱城王自是不会输了气势,昂首冷哼一声便伸手拣起台上的细枝儿,挑逗激怒着蛐蛐。
随意亦是如此。
顷刻,二虫开叫。
旁的小鬼上前应道:“开闸!”
说罢便将中间隔断抽离,刹那间,两虫相见,登时撕咬了起来。
只见它们同时紧紧地夹住了对方,弓起了身躯,斗性相当,难分上下。
良晌,忽地瞧见昱城王的那只似是体力不支,断断朝后退去。
然则另一只紧追不舍,根本不待其有躲避的机会,一口咬上,遂又丢向一旁。
它的触须蹭蹭划过斗盆,似是没了斗性,一动不动,不愿再战。
这下昱城王可急了眼,遂又拾起细枝儿又去撩它,却未见半点儿成效。
此番,随意赢了。
熟料昱城王是个经不住打击的,见到此状,脚下一个趄趔,扔了枝条猛地跌坐在身后座位之上。
眉头紧锁,嘴唇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意拂了拂手,施施然道:“承让了。”
言罢,她斜眸瞥向一旁,望着那成堆的宝物,双目熠熠生辉,嘴角不可遏地往天上扬,伸手便要将其全数揽入袖中。
双手挥挥,便将其全部化作一缕缕白光钻进她的衣袖,事后还颇为满意的拍了拍袖口。
昱城王望着自己好容易得来得珍宝蓦地变成了一块空荡荡的平地,心痛如绞,心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复又将目光投到随意这个罪魁祸首身上,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双眸冒着火光,当真是又恨又悔。
元辰不经意瞥见他的眼神,不禁浑身起了个激灵,怯怯的躲到随意身后,低声道:“师父,咱们还是快快离开罢。”
随意闻言方才瞧见昱城王此时的表情,故作惊恐道:“你这眼神也忒凶狠了些。”
后者鼻翼微微翕动,一甩衣袍,愤然离席。
她却毫不在意,毕竟赢他也不是头一回,他每每输了都是这般模样,只是瞅着他远走的背影,轻笑了几许。
今日一战,收货颇丰。
她倏地想起了袖中这群珍宝的主人,旋即转过头去,看了眼阎罗,得意道:“让你破费了。”
后者闻言耸了耸肩,满不在意,想来也无事逗留,便欲离去。
随意见此也抖了抖衣袖,徐徐朝前步去。
不想一出殿外,便听身后传来“砰”的一声。
回眸却见殿门紧闭,还伴随着一道黑色幽火,闪烁在门檐。登时,便见那幽火朝下落去,宛如烙印一般在旁刻上了四个大字——随意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