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都的秋天虽不那么寒凉,可当微风不经意地灌入衣领时,仍会止不住浑身起个激灵。
秋日的太阳落的很快,当他们走出兰雅阁时,迎接他们的便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夜色。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的街道,沿街叫卖的小贩,随意不禁感叹,当真是凡间独有的烟火气息。
待二人经过一家成衣铺子时,随意的目光瞥见里头一套红色霓裳,竟鬼使神差的停驻了片刻。
一旁的裘安自是察觉到了,他探了探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只见那一袭红色拖地霓裳羽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胸前的衣襟上绣着几朵金色的蝴蝶,一直延伸到腰际,再到裙摆那层薄薄的绢纱。实乃典雅又不失抚媚,确是佳作。
“随意姐姐,你想要那件霓裳?”
随意闻言怔了片刻,她在九重天当上神时,确是最钟爱于各色鲜艳明亮的物什,衣物也不例外。
可自从五百年前被贬到冥界当阴差后,去的都乃是人间最悲凉之地,便也不再着鲜艳霓裳,而是一身素衣。
想至此,她收回了目光,复又摇了摇头,一甩衣袖潇洒朝前走去。
身后轱辘着的马蹄声娓娓而来,随意闻声旋即侧了侧身子回头看去。见是一辆镶金砌玉的马车,四面丝绸装裹,谁人见了不道一声奢侈。
车夫扬着马鞭大声喊道:“喂,让开!快让开!”
听见车夫的声音,随意这才发现裘安仍在后面望着铺里那件羽衣,全然没有察觉到马车就在其身侧飞驰而来。
她不禁瞪大了眼眸,迅疾朝他而去,长臂一捞便将其往里一拉,避开了奔驰着的马车,嗖嗖的疾风从二人脸上刮过。
“你发什么呆啊?”
被随意这么一呵斥,裘安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忽然一旁传来一道幽幽的男声,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暧昧调侃的意味。
“我说你们两怎么单独出来呢,都抱一起了?”
随意闻声一愣,旋即松开了环抱裘安的手,愤愤的剜了江流一眼,双手抱环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江流轻笑一声,下巴往一侧点了点,“是你的两个徒弟,见你走了非要出来找你。”
随意顺着他的下巴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真看到了藏在人群中的元辰与元楚。
只见二人皆探出半边脑袋,讪讪笑了笑,怯声道:“师父,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随意闻言一个趔趄,抽搐着嘴角,“本来就没什么。”
一番嬉闹过后,五人前前后后走在这落都城道上,伴随着一晃一晃的酒家灯笼,与沿街杂耍的摊档。
若他们当真为凡人,此景象也不失为一副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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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半年前,落都城宁国公府李家出了一名女婴,生来便不会哭闹,可把李家上下给吓坏了,都以为是生了个鬼胎。
李家只有李震华这一根独苗,娶了几房夫人都不见有所出。十年过去,好不容易二夫人有喜,诞下了李家唯一的孩子,虽是女孩,却也被重视的紧。
可没想到,竟是个不会哭的娃娃。众人都以为,这是中了邪。还有人说,是受了诅咒。
直到三日前,二夫人前去少华寺祈福时,有幸遇到了一名高人,称若在寒衣节前将家中女婴送到少华寺,便能为其消诅解咒。
二夫人听闻,欣喜万分。二话不说便辞了行,命家仆驾车回府,马不停蹄的回了落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