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漫漫,长夜悠悠。满城喧哗,灯火阑珊。
待黑白无常离开后,随意也转过身去。
只是她偏偏不往这热闹里钻,而是越走越偏辟。
走到城外的荒野小镇旁,这里野风呼啸,荒草凄凄,时不时还传来几道乌鸦的叫声。
她目的明确的走向一处。
银色的月光洒下,幽幽的照在冰冷的石碑上。
随意站在石碑旁,只见这上并没有名字,而是右侧的一排小字刻着,卒于元殊五年正月十五。
她蹲下身去,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石碑,抹去多年的尘灰。
随意望着眼前的石碑,莞尔一笑,神色轻松,仿若与故友相逢那般,尽显柔和。
“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投胎转世,那索性就当你还在吧。”
话罢她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桃花酿,正欲洒下时,一阵阴风肆起。
她眯了眯眼眸,不想尘沙吹入眼中。忽然又传来了什么动静,待她转身时,入目的便是几道黑压压的身影从不远处的竹林中一闪而过。
随意本不是多事之人,可因最近无极和凝魂珠的缘故,令她总觉得应该过去瞧瞧。
这么想着,她便跟了上去。
只见冲在最前的男子步子有些踉跄,左手垂直向下,似乎受了伤。哪怕在浅浅的月色中也能瞧见,他的衣裳呈赤红,也不知道是本就这般颜色还是血染成的。
他的身后有七八个着黑衣的人,各个手持利剑。
最前面的男子停了下来,转过身的片刻就被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黑衣人不待他反应,随即持剑刺去。
最外侧的黑衣人冲着身侧的竹树跑去,单脚一蹬竹干便一跃而起,挥起手中的剑朝男子劈去。
男子虽受着伤,仍拖着疲惫的身子闪躲着,他右手提剑冲上一挡。可此时身侧也传来一道剑影,他瞳孔微张,顺势向后仰去,待剑从他面前划过时,他双脚一蹬朝着黑衣人胸膛踢去,随后翻了个跟头单脚落地,右手持剑朝下刺入地面。
随意见此人似乎与无极没有关系,因此并没有立刻插手,而是立于一颗竹树之上,双手抱环朝下观望着。
她挑了挑眉,以多欺少?确实卑鄙。不过这人还挺能打的。
片刻后,黑衣人便只剩了三两个。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对准男子。随意眯了眯眼眸,待看清此物后不禁放大了瞳孔。
灭灵弩?
只见男子反应极快,他闪到手持灭灵弩之人身后,扼住他的喉咙将弩指向另一黑衣人,作势一拉,便见灭灵箭飞了出去,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
顷刻间,被灭灵箭射中的黑衣人便化作一缕黑烟,魂飞魄散。
见底下的黑衣人都被男子解决完了,随意也没了看头,准备离开。就在此时,一直暗箭忽然冲她飞来。
她见此不禁瞪大了双眸即刻闪躲,跳下了竹树,看着眼前手拿灭灵弩的男子,眼底浮上一抹愠怒。
“你这是作何!”
男子轻瞥了随意一眼,转过身去。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一瘸一拐得走到一旁靠着竹树坐下,言语轻慢。
“你在上面呆了那么久,不是来杀我的,就是来看戏的。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想除之而后快。”
随意闻言嘴角抽搐了半分。
她扬起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虽被血染花了脸庞,可仍能瞧清他的轮廓棱角分明,如墨染的浓眉似利剑一般,斜长的双眸透着一丝犀利。
他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被人用灭灵弩追杀,这分明是想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男子察觉到随意的目光,不禁抬眸,言语冷淡,“你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