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这个赌局很危险,并不是因为强薇起了异心,独自霸占下了一小部分盛家,那并不算是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是盛明光、盛明崇、白云飞,还包括这两家很多很多的人,他们拥有着最精明的双眼。强薇只要这样做了,就会让那一双双眼睛迅速地捕捉到天星训练场内部的这条缝隙。
而要是给那些人抓住了把柄,抓住了扩大这条裂痕的机会,他们有很大的可能会放弃互相之间的对立,转而攻向天星训练场。
盛家,虽然是快要完蛋的盛家,那也不是好惹的,白家更不是好惹的。要是他们一起针对天星训练场的话,天星训练场就算是拿出龙家这一张底牌,也绝对会遭受重击,甚至可能一蹶不振。因为,毕竟龙家的根如今是扎在了欧洲,虽然他们是从华夏的舟谷出去的,但是他们在华夏,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影响力。
龙家这张底牌暂时没有用,天星训练场对上盛家和白家,结局一定不会有多好。
万一赌输了,就会这样。这才是这场赌局最危险的地方。
另外,夜天星更加坑了她自己的,还不是这个,是她让强薇这一次扮演的角色。
她把强薇送出去,让她去找盛明光合作,让强薇扮演的角色,就是已经起了异心的天星训练场第二任场主。夜天星想要利用的就是这个点,而在这个点上的强薇,她做什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夜天星她自己说不定也会弄混掉。
但是要让别人相信,首先她自己就得相信。夜天星打得主意就是让盛明光抓住强薇这个起了异心的天星训练场场主,让他最后恍然大悟原本以为自己抓了个救命稻草,结果却又抓进来了一个催盛家的命的无常。
夜天星强迫自己相信强薇,但是她也当真怕强薇半路真的出什么问题。她的害怕是真的,而真的东西,夜天星不怕别人看出问题来。
果然,夜天星真实的烦躁和怀疑让盛明光更加的得意了。他今天来是来找自己的前妻合作的,本来以为又要像上一次那样主动上门求合作的时候那般落于下风,却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此顺利。
“你什么意思?”
夜天星也靠坐下来,双手抱臂,视线直直的射向盛明光。她强行压抑情绪的后果就是声音格外沉哑,虽然没有显的底气不足,但也没有了她惯常的平静。
“场主会不懂我是什么意思?”
盛明光看起来很是惊讶的问了一句,声音中甚至都带上了一丝调笑。但在看见夜天星轻轻眯了眯眼的时候,盛明光整个人又立刻恢复了正经,声音在他惯常的温煦当中夹杂了冷意。
“我希望场主知道,我们盛家还有白家,到底都是隐世家族。对于我们来说,场主的天星训练场,实在是更像一个外来的势力。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可能的话,场主的合作伙伴,可能会更愿意把矛头跳转到场主的身上去。”
“场主,我与白云飞认识很多年,对他尚算是熟悉,知道他是个很会算帐的人,同时格外的不符他外表的贪婪和神经质。他有时会很自信,目空一切到能赛过墨家人,但有时候又会很小心,不扫干净所有的危机决不罢休!”
“借着盛明崇的手,他白云飞都快把盛家冠上白姓了。他对盛家有那样的掌控力度,这表示他早就已经将盛家视作囊中物。在这种时机,如果他不自信的话,有人要跟他瓜分盛家,会让他十分不满,还有警戒,还有担忧。如果在这种时机,他很自信的话……”
“场主,我刚说白云飞已经将盛家视作他的囊中物了。既然已经是探囊可取的东西,那白云飞为什么要着急拿?这个时候,白云飞要是知道了要跟他抢他的囊中物的对手后院出了些事儿……”
“场主,你觉得你的合作伙伴,会怎么做呢?”
还能怎么做?白云飞若是不自信,他的不满和忧心会让他抓住一个机会就立刻对让他警戒的人动手!若是白云飞自信的话,为了守好自己的东西,为了夺得更多的东西,他也绝对会对那个要抢他的东西和能给他更多的东西的人动手!
白云飞……如果白紫玉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的话,那经历过了那样的事情,这个男人恐怕早就已经病态了。盛明光所形容他用的神经质,恐怕都已经是非常和缓,非常表面,非常官方的词语了。
这样一个病态的男人,他很少会有正常的状态。就像盛明光说的,要么他就是不自信,要么就是很自信。而他只要在这两种状态中游走,起了异心的强薇只要被他发现,那天星训练场就立刻会成为他的攻击目标。
夜天星在发愁强薇到底会不会真的有异心的问题,她觉得她白头发都出来两根了。也亏得她现在还记着此刻她在盛明光的面前,表现出深深的发愁,那是不对的。
盛明光都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她发愁是没有问题,但她现在最应该忧心才是。深深的忧心,再加上对强薇的复杂感觉,这才是最好的应对,才最合盛明光的心意。
夜天星在想着这些的时候,都一直是直直地看着盛明光的。她的眼瞳黑不见底,那后面,她的大脑正在像好几台机器一样飞速运转着。一台在发愁,一台在演戏,另外一台,还在考虑着一个问题。
盛明光这个自大起来也比白云飞弱不了多少的男人,估计不会怀疑什么。但是,她还是要把戏做足了。否则的话,万一他又突然怀疑了呢?
今天的她是不是有点太好对付了?盛明光进门两句话就把她威胁到了,这与她的战斗力好像有点不符合。
盛明光哪天要是想起这个来,然后再突然神经质的跟白云飞一样一下子不自信起来,再一下子被害妄想症狂发的串联起来不知道多少事情,那就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