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天青说话间,他那矮瘦的师弟亲身寻遍战场之后,在一片血泊中腾空而起,缓缓飞到了释天青的身旁,面色惨白的沉声说道:“师兄,被这股林间蛮军俘虏的炎黄庶黎,我算着总共有三万五千余人,竟无一个活口被救下。”
“这种事我早已想到,”释天青闻言沉默许久,轻声说道:“但两害相较取其轻,出现这样的结果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反正这些庶黎既被林间蛮人俘虏,今日便不因我们的追击而死,日后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早超脱的好。”
听了这番话,那矮瘦老者叹声道:“这道理我也都晓得,如果要顾忌、保护着那些俘虏的安危,束手束脚和林间蛮军交锋的话,只怕现在全军覆没的就会换成咱们。
可道理是道理,几万庶黎就这么尸骨不全的横死眼前,我百余年修成的灵台之境,也是,也是,唉,算了,总之为了宗门存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师弟有此忠心,念头便是暂时通达不了,日后也必然能重新扫净灵台,”释天青表情苦涩的说道:“一会将这些林间蛮兵的脑袋砍掉,和纛旗一起收入囊中,足够在我阿含山门之下垒起一座让人一见心惊的京观。
如此一来,上可对颁下诏书的旭王应命,下可收拢旭国庶民之心,保的传承兴旺。
我们也算是对宗门,有所交代了…”
两人在空中唉声叹气的交谈间,地上席地而坐的张还生吃了几颗疗伤丹药后,感觉翻腾的血气渐渐平复,胸膛的刺疼也舒缓了些,便开始眼睛四下乱瞧的想要寻到袁夭夭的踪迹。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等他终于看清了袁夭夭所在的位置后,马上站起身来,漫步走到了袁夭夭的身边,搭话道:“在下秋春书院张有虚,见过显圣真君座下弟子…”
没想到话还没有讲完,便被那袁夭夭肃然的摆手打断道:“且住,且住,道友莫要一听我来自灌江口《真君宫》便称呼吾为真君弟子。
需知显圣真君生于中古,在灌江口的地位其实便如炎黄夏启天子一般,也是传说中的人物,我在《真君宫》中拜他,敬他,却绝不能算是他的弟子。”
张还生闻言歉意的拱手说道:“灌江口距离炎黄中域万里之遥,又是自成体系,吾孤陋寡闻,只在传说中听闻,那里是显圣真君统御之地。
而《真君宫》便是替代真君管制灌江口的朝廷、官府,所以便想着他们乃是一体,尊驾出身《真君宫》自然可称是显圣真君…”
听张还生解释到这里,那袁夭夭再次打断了他的话道:“灌江口与炎黄体制截然不同,道友便不要随便猜测了,就直说你有何事来寻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