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老头打断:“好的好的,我们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辛苦医生了。”
陆一明被推出来,身上满是血迹的衣服已经被剪掉,换了一身简易手术服。
脸上戴着氧气面罩,要非常仔细地看,才能看到面罩表层的一层水雾,是呼出的热气。
云璃广文和广则刚扑上去,被贺老头一把拦住。“看看就行了,别动他,也别看太久,他马上要去ICU,就是重症监护室。”
几个护士走过来把陆一明推走,进了一间有大玻璃的病房。
云璃广文和广则站在玻璃外,担心地看着里面的人。
贺老头则看这他们三个,欲言又止。
云璃眼角余光瞥到他,捅一捅身边二人。“去换身衣服再来,别把人吓着。”
“要说吓人,怎么跟你比?”那二人嘀嘀咕咕地走开。
云璃挠挠后脑勺,对贺老头笑道:“贺老伯,谢谢你啊。”
贺老头连忙摆手:“客气客气。小妹你上次送我那个腕表,我到典当行问了才知道,居然值那么多钱,吓得我几个晚上没睡好。今天这些都是小事,我不过是跑跑腿。不过你刚才带我来的那一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有点晕晕乎乎,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啪啪有声。
云璃想了又想,有些为难。“这个嘛,我,哎呀,贺老伯,有时候糊涂是福啊,哈哈!是不是?”
贺老头赶紧点头。
“明白明白。我不打探别人隐私。我干保安这一行,最懂这个。晚间大楼里经常有加班的年轻人,哎呦,男女处在一块儿,深夜那个寂寞,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个字都不能去问,也不能往外说。”
云璃装作很明了的样子,哦了一声,可是又忍不住追问:“为啥不去开房?”
贺老头意味深长地笑。“不一样的。白天上班人来人往正儿八经的地方,到了晚上就更刺激嘛!”
云璃深深点了点头。“这样。”
身后广则和广文伸长了脖子凑到她耳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懂么?”
云璃斜睨他们一眼。“你俩不也是单身狗!”
广则不像广文,与云璃较为熟悉,当下脸上有点挂不住。“单身就单身,你如何骂人?”
贺老头连忙上前解围。“单身狗这个词儿没有骂人的意思,哈!我们这里人都这么说。你是外地来的吧?听口音像是——”
他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道:“福建?”
“对对对,您见多识广。”广则笑着恭维。
贺老头作为一个保安,很少有被人拍马屁的时候,自然很高兴,话便多起来,与广则拉起家常,比如陆一明怎么来到自己家当房客,自己怎么当儿子一样照顾他,后来警察突然上门带走他,再后来还有律师来过等等一应往事。
这些事广则早就听广茹说过,今日再提及,心中却是不由得思念师姐,再看看玻璃里面躺着的陆一明,忍不住感叹:“师姐你在天之灵可得保佑六师弟呀!否则你一番苦心不是都白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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