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窗外响起了一片沙沙声。
树影在窗上斑驳。
裴昱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窗外,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说道:“陛下心中起疑又如何?要知道,陛下所知的事情距今已有二十多年,而且令郎如今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方仕勋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懂方孝杰和裴昱在说些什么。
听到这,方孝杰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但还是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总该要事先与我商量一番。”
裴昱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时间来不及了。”
说到这,裴昱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道:“我近几日,夜观天象,天心已动。现如今是最好的出手机会。但这京城之内,如一汪死水,即便现在均王、相王齐聚京都,也是如老鼠过街,兴不起太大的风浪。弱是无人能搅动着京都风云,待陛下天心已固,大势不可追。我等皆是前朝罪人矣!”
听罢,方孝杰默然,良久,这才开口问道:“你如何知道无缺便是能搅动京都这潭死水的鱼?”
裴昱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淡淡的一笑,说道:“方兄难道忘记了无缺的身体?若是陛下真的达到了太上忘情的地步,自不用说,若是没有,必定会出手相救。距离无缺二十岁可是没多少时日了,若是我没有算错的话,天心现世,也就在这几年之中。”
听罢,方孝杰彻底无语。
书房再次陷入到一片死寂之中。
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轻微的噼啪声。
半晌、
方孝杰悠悠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道:“只是无缺年龄尚小,让他来承受如此重担,我是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听罢,裴昱默然,附和道:“难道就你的心是肉长的吗?难道我这座师傅的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徒弟?但一人之生死,与天下大势相比,孰轻孰重,相比不用我说,方兄自己也能知道。”
“我们也只能在其暗中相助,而且还不能太过明显。否则恐怕会遭受到陛下的猜忌。”
听罢,方孝杰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方仕勋在一旁听得是云山雾绕。
虽然不明白自己父亲与裴昱二人对话是什么意思。
但隐隐约约的指点这件事情事关重大。
方仕勋蹭的站了起来,说道:“父亲,您与裴将军商量要事,孩儿先行告退。”
方孝杰摆了摆手,示意方仕勋坐下,说道:“无妨,反正你日后迟早也要知道这些。”
说到这,方孝杰忽然顿了顿,又说道:“更何况,若是为父哪一天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这为父未能完成的事情,还要寄托在你的身上。”
方仕勋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脸上有如此神情。
不由的心中一动。父亲即将要说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恐怕会引起天翻地覆的风波。
方孝杰看着方仕勋一字一顿的说道:“仕勋,你跪下。”
闻言,方仕勋扑通一声跪在了方孝杰面前。
方孝杰看着方仕勋说道:“仕勋,你要记得,事成之前,不可与任何人透露出一个字。”
方仕勋郑重的说道:“孩儿谨记。”
“另外,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就算是自己的命没了,也不能让无缺有任何的闪失。无论什么命令,你都要绝对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