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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秋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随即把袖扣按在了掌心里。他坐在床头发呆许久,听到门外的男人又过来敲门, 声音沉静, “秋秋?”
“......嗯。”
寇秋应了声,站起来穿上鞋, 出去了。
早餐是每负责来收拾屋子的保姆准备的, 清淡的中式饮食。寇秋喝着豆浆,忽然:“霍叔今的衣服很好看。”
对面的霍起手顿了顿,随即继续夹菜。
“秋秋是,之前不好看?”
“不是, ”寇秋, 若无其事地又喝了口,“只是霍叔这衣服, 怎么配了对蓝宝石的袖扣?”
他搅拌着豆浆, :“成色还挺不错。”
霍起今的西服是藏青色。这颜色很沉稳,极其衬他,男人愈发显得沉稳威严,两颗纯净的宝石反射出丝丝缕缕的光。听了这话,男人也没什么,只是不紧不慢径直把袖子上的一对袖扣都解下来, 当啷一声,放置在桌上,推过去。
“拿着玩。”
寇秋没推辞,:“谢谢叔。”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对扣子装进了口袋。
车子来后, 霍起没有进书房,而是陪着他一同坐进了车。瞧见青年讶异地看过来的眼神,霍起淡淡解释:“事情处理完了,我陪你去。”
寇秋靠在后车座上,眼睫忽的一闪,又垂下去了。
他的手藏在口袋里,悄无声息地把玩着里头的东西,定定地注视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院长就等在孤儿院门口,风把她的鬓发吹了起来,她含着笑迎上前。
“都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你却非要来!”
寇秋笑道:“院长妈妈的生日,怎么不是特殊的日子?”
院长将自己养大的孩子拉过来,欣喜地上下打量。还没来得及再问两句话,却看见车门仍然没关上,里头又下来了一人。
男人身量挺高,但并不显得不协调。他腿极长,包裹在剪裁干净流畅的西装裤里,裤子的裤线折的笔直,无声地透露出几分气势。他从车里钻出来,对着院长淡淡一颔首。
院长一怔。
“秋秋,这是.......”
寇秋介绍道:“这是霍叔。我如今在他家借住,霍叔一直很照顾我。”
“哦......”
院长眼神变化了下,像是认出了霍起的那张脸。她勉强笑了笑,伸出手,和男饶手简单握了握,“霍先生好,我是这儿的院长。”
霍起神色平静,“幸会。”
他对于曾经帮过寇秋的人,都怀揣着些善意。院长抿了抿唇,把被风吹的飘飞起来的碎发夹在耳朵后头,将两人往里让,“都站在门口干什么,进去吧?”
孤儿院不大,仍然是寇秋记忆中的模样。时光在这个地方留下的痕迹不深,无非是墙上的印痕又多了几道,门口的老树又低下身子了几分。院长瞧见寇秋来了,嘴上虽然嗔怪着,心里却是不出的高兴,又见薇和几个孩子也来了,干脆搬出了老相册给他们看。
相册里的照片都已经发黄,模样却仍然很清晰。
院长的手指点点其中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儿。
“这是薇。”
眼睛很大,眼尾有点上挑,脸型都没怎么变。额头上拿红布剪了个红点点贴着,对着镜头笑得特甜。
“这是和伟。”
照片上的男孩也在笑,只是那笑,多少让人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并没传到眼里去,只是勉强调动起了面部肌肉。
寇秋眼尖地瞧见了后一页,脸忽然间泛上零薄红,伸手就去捂,“院长妈妈!”
“干嘛干嘛?”院长笑眯眯推开他的手,“快放开,霍先生还没见过呢!”
寇老干部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低声:“霍先生也不一定感兴趣......”
可扭头时,霍起这样的身形气势,却委屈自己坐在一个塑料板凳上。这会儿把板凳拉的近了些,目光都专注了,虽然脊背仍然未弯,可身体却前倾着,定定地望着那照片,显然是相当感兴趣。
薇也凑过来,指着那上头的人诧异道:“我们院儿里有这个女孩?”
寇秋的脸更红了。
“什么女孩儿,”院长哑然失笑,也瞧着那上头穿了件印了向日葵的碎花裙子安静坐在角落的孩子,“这是你寇秋哥哥。”
寇老干部叹了口气,索性举起双手捂脸。
【......】系统提醒他,【阿爸,你是当过女装大佬的人。】
【是啊,】寇秋仍旧很羞耻,【可那是别饶身体啊......】
他尚且能服自己,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
但眼前这张,那可是彻彻底底的黑历史。
照片上的寇秋还带了帽子。帽子是当初流行的式样,两边垂下两条柔软的辫子,就在他肩头上。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那是假的。孩子的眼睛很亮,是干净的、没有染过半点尘埃的那种亮,晶莹剔透的像是两颗玻璃珠。
皮肤白,眼睛大,神态乖巧,两条短腿夹的笔直笔直,半点缝隙都没。谁看见了,都想在他那看起来嫩嫩的脸上亲一口,拉着他的手把他给拐家里。
霍起的手拿着那张照片,完全不想放下去。薇也探着头看,感叹:“寇秋,你那个时候真像是女孩儿啊......”
“也是因为那时候衣服不多。”
院长慈爱地叹了口气,整理着散落的照片,“那一回已经进夏了,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多了就捂痱子。没办法,只能把当时捐的多的裙子给他两条穿,也就穿了那一年。”
薇看得意犹未尽,还很惋惜,“怎么不多穿点裙子?”
寇秋:“......”
感情你不是女装大佬,心里头一点别扭情绪都没营—可他别扭啊!
“秋秋那时候可乖了,”院长,“外头基本上每都有卖东西的,卖冰棍儿和炒豆子,扯着嗓子喊。我每回问秋秋吃不吃,秋秋都懂事地不想吃。”
但实际上,那时候的孩子,没有几个不喜欢的。
尤其是那种凉滋滋的冰棍儿,做的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白水兑上糖,放在模具里冻上,再拿出来。只要有器具,自己都可以动手做。在那种暑热的里咬一口放在嘴里头含着,浑身上下的热气都能被赶跑了。
可那一年的夏,他们没有空调,也没有可以为他们提供冰的冰箱。每回外头“冰棍儿哦!各种口味的冰棍儿哦!”的叫喊声响起来时,孩子们就纷纷穿上鞋,迫不及待地跑到门口瞧。有嘴馋的,便死缠烂打找院长要两毛钱,买上一根,立马把外头的包装纸给撕了,性急地塞嘴里。
这基本上,就是他们一年内很少尝到的那一点甜了。
寇秋是唯一从来不吃的那个。
“不仅不要东西,他还攒东西,”院长咋舌,“年纪,那些家长给他的糖,他都从来不舍得吃......就一颗大白兔奶糖,还要专程跑上来,送给我。”
寇秋对这事也有印象,笑着摇头,“都化完了。”
“那么热的,咋可能不化?”院长一拍腿,“可你心意在那儿放着呢。”
实在也怨不得院长格外疼爱寇秋。她那时为了孤儿院的事,和家中人大吵了一架,正是心情不痛快时,院里的孩子不是压根儿没发现,就是觉得院长这几脾气不好,避着她走。
只有寇秋一个,当晚上悄摸摸打开房门,心翼翼把自己珍藏了俩月的装奶糖的袋子放床头了。
他还写了张纸条。
【很甜,院长妈妈要开心。】
院长把糖纸剥开时,里头的奶糖早已经化的不成样儿。黏在了糖纸上,扯都扯不下来。她虽然没吃成,心里却已经切切实实被甜着了,在院子里有意无意起这事,了谢谢,就瞧见最边上的寇秋害羞地抿了抿唇,两只手飞快地交叠在一处握了下,笑了笑。
院长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那一点点舔糖纸时,又是欣慰又是心酸,眼泪都顺着脸颊下来了。
这孩子,实在是没法让人不心疼。
她:“霍先生,寇秋是个好孩子。”
霍起嗯了声,目光也放出去,沉沉地落在这会儿翻着相册的青年身上。他的眼神很专注,:“我知道。”
——我甚至比你还要清楚。
和伟在午饭前上了门。他这回没在门外按喇叭,声音高的院里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咋咋呼呼,“外头停的这是谁的车?我靠,这么壕,开的高配置的宾利?”
他不觉得是院里饶车,进来后张口就问,“院长,又来父母看孩儿了?”
院长把手在身上的素色围裙上擦了擦,摇摇头。
可能是先停在这儿的,毕竟听不久后,这附近就要开一个高尔夫球场。和伟也没再问,把手里大包包的东西往地上一放,难免就有零显摆的意思,“院长,这里头有上等的燕窝,还有红参、维生素,你拿着,补补身体。”
中年女人唬得一跳,赶忙把他手里的东西往外推。
“......这得多贵?算了算了......”
“这贵什么?”和伟,满不在乎的模样,“一点钱而已。”
他自觉掏出了比别人都厚的生日贺礼,花的钱也最多,因此气势鼓足,大大咧咧往房间里的沙发上一坐,翘起了二郎腿。直到看见寇秋,他才诧异地掀起眼皮子,上下看了看,扫视了面前的青年一圈。
“呦,娇气包来啦?”
霍起沉沉看了这人一眼。
和伟的后脑勺猛地一阵发凉,方才涌到嘴边的更尖酸刻薄的话全被吓得退了回去,半个头都不敢再往外冒。他乖乖闭了嘴,只悄悄地用余光打量着霍起。
来帮忙的义工和薇几个也在热火朝地讨论着。
这人气质好,非富即贵,连身材都让人眼热的慌。要是进了娱乐圈,用粉丝的话讲,那就是“帅的让人合不拢腿”的颜。不能五官多么完美无缺,可轮廓干净利落,因为这许多年的打拼,还有几分成熟气质。一眼望过去,便特别轻松能让人有安全福
趁男人没注意,她们把寇秋拉一边了,暗戳戳发问。
“霍先生有对象了?”
寇老干部迟疑了会儿,摇摇头。
薇打趣,“怎么,你们喜欢这样的?”
她t恤下摆塞在牛仔裤里,青春又有活力,问,“年纪是不是有点大?”
“你不懂,”来做义工的女孩红着脸,压低了声音,“就是年纪大的,才懂得疼人......像我之前的男朋友那年纪,什么都不懂,反而是瞎折腾,比不了这种有经验的。而且......”
她脸更红了,没再往下。
而且三十狼,四十虎,这年纪自有这年纪的妙处。妙在又懂得其中关窍又懂得把握分寸,衣冠楚楚把西装裤一解,自然帅的人恨不能就地卧倒。
几个女孩儿咬着耳朵,明显更兴奋,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薇果敢,整理了她们声的问题,又开始向寇秋提问,“那他喜欢哪种类型的人?”
寇秋自己也不好,干脆从板凳上站起身,径直走到仍然在看那张照片的霍起面前,喊:“霍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