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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随着那官兵到了那刑台之上,一行人纷纷被绑在了柱子上。
“午时已到,行刑!”
“咚!”人头随着那声号令接二连三地掉落在地上,血红色的液体流下了刑台,吓得周边的百姓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几番人头落地后,还剩一人还没有被砍头,兴许是她长得太惹人怜惜了,身影的刽子手都下意识地漏过了她,
刽子手们交换颜色,才有一个人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
但被绑在柱子上的顾雪樱呆滞的神态已经消失了。当第一个也就是顾家主的头掉下来时,顾雪樱一下子就惊慌的睁大眼睛,一个接一个的人头在她眼前倒下,她的眼神有些涣散。
“不!”她小声道,她用涣散的眼神看着陪着自己长大的族人被一个个杀害,但她又好像没有在看着场面中的杀戮,像是透过那些人首分离的尸体看着别的东西。
“不要。”她喃喃道,眼前血与火焰混在一出,锋利的刀刃充当着死神镰刀,无情的收割着大片鲜活的生命。
一个青衣女子盘腿坐在摇摇欲坠的危楼之上,手中古琴琴弦俱断,琴身上还有着多出烧焦的痕迹。但就算是如此,那青衣莲纹道袍女子却依旧把抱他紧紧抱在怀里。
“交出雪樱琴,饶你不死。”
“想得美,琴在人在,琴亡人亡。”
那女子轻抚琴身道,眼中的坚定表明了她的决心。
“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她被逼着到了危楼边缘,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哀鸣,刹那间,天地之间下起了血雨,天地同悲。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悲声道:“锲哥!”
她眼睛在这一刻被血丝染得通红,眼中狠戾的看着来人:“竟然你们如此咄咄逼人,那就一起同归于尽吧!”
她染着鲜血的手指再次按上了琴身,以她的心口血为弦,生命灵魂为献奏上了一曲杀机肆意的琴曲,仔细一听,都让人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这是……《远古召魔曲》?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快,快阻止她,她在召唤远古魔神!”
“疯了,真是疯了!”
…………
血,依旧是血,不过这次有一个青衣道袍的女子缓缓倒下,她嘴边源源不断地溢出黑红色的血块,原本清丽的脸庞看上去格外狰狞。
她抱着手中残琴,喃喃道:“雪樱,我的琴灵,历代掌乐者就我对不起你,害你损害到了这种地步。我去陪锲哥,你好好活下去。”
她耗尽最后的灵力勾画出一个简单的阵法,把那古琴投了进去。最后她身后隐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狰狞黑影,踏着白骨与鲜血而来。
…………
混乱中,顾雪樱隐隐听见有个清亮的女声带着烦躁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只能抽灵出来重新养魂了。”
…………
“啊!都不要死,不要!”
顾雪樱盯着那些掉落的人头和四处流淌的鲜血,眼前又似乎出现了那个青衣女子被屠戳的样子。
她想去护住那个青衣女子,下一刻,在众人瞠目的视线下,顾雪樱挣看足有她手腕那么粗的麻绳,不顾鲜血抱住了顾夫人的尸首,眼中泪水横流。
她想起来了,她是历代被供奉的上古雪樱琴的琴灵,在那次大灾难中残灵被投入轮回。所以她才会浑浑噩噩,所以她从一出生就会弹琴。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家人,又依稀回到了那场劫难中,自己的主人在自己身前喋血。
“不!”她哀声道,“不行,都不要死。”
那些刽子手互相看了几眼,缓缓地把那白衣女子给包围了,手中雪亮的大刀上鲜血直流。
就在许多人都不忍心地闭上眼睛时,他们听见那个白衣女子泣声道:“那位长官,可否让我最后弹奏一曲。”
那督促刑场的官员原本与顾家有旧,只是关键时刻投靠了皇族,这才没有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看着台上的顾雪樱,脸上也露出了不忍之色,加之下面的民众都在高呼着让她弹一曲,他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白衣女子抱起了身边的琴,盘腿坐下,雪白修长的指尖摁上了琴弦,刹那间,一个尖锐的颤音响起,却在下一刻让刑场上所有嘈杂的声音通通消失了。
她信手拂过琴面,一阵尖锐古怪却又充斥着说不出的伤感和哀鸣,让许多人都忍不住落下泪来。
随着琴声渐渐滑向低谷,陡然一转,再度悲愤尖锐了起来,天也变了。原本万里无云的天刹那间玩乌云密布,阴风怒号间,天地同哭。
顾雪樱不顾已经哭成了一片的观众们,嘴中和着琴音念念有词道:“小女雪樱,今召远古魔神,愿以血肉灵魂为祭……”
但念道最后的要求之时,她却怎么也说不出把所有人都杀了那样的话,最终只是重复之前的话,闭上了眼睛。
…………
“啪!”
一股湿意从眼皮上传来,下雨了。
不对,云亦可下一刻睁开了眼睛,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感受到眼皮的存在。
她这一睁眼却被眼前密密麻麻的人头给再度吓了一跳。那些人好像都挺伤心的,还有不少正抹着眼泪。
他们都看着这里干什么?云亦可微微侧过身去,看见了大片的鲜血和几个神色各异的人头。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斩立决,行刑!”
云亦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自己这是在……刑场上,马上要砍头的那种?!
自己这是……落地成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