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温热的液体从他胸口处顺着那只还贯穿了他胸口的玉手流出。他能看见,有一线红血顺着她白色手腕流进了黑色的宽袖中。
那壮汉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还在她的那只手中跳动的节奏,他刚怎么一想,胸口一量,原是那只手又带着他的心脏从他胸口出拔出。
只见那女子把那颗心脏往地上随意一扔,很漫不经心的态度。
她此刻的气质大变,和之前的她相比判若两人。那凛冽不带掩饰的杀气,更让心生颤意。
只听她道:“还不够。”
那壮汉竟然身为即将飞升的修士,到了他这个境界,自然不是掏出心脏来就那么容易死的。
但他感觉到平时引以为傲的痊愈力并没有什么用,心脏处的窟窿处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的恢复,血液顺着他的胸口出往下流去。
流逝的血又很快被新生的血给代替,而他动不了半分,只能保持这样一个不死的平衡。不过是转眼间,他已经一个血人。
他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不知道眼前这位他们完全惹不起吗?心神不定之时下听见她说这句话,更加惶恐不安,还不够什么,她还要做什么?
他看见她向虚空中随手一招,两个叫得凄惨的壮汉已经到了跟前,正是他的同伴。
另外一个壮汉看见自己的同伴已经成了这把样子,看起来更加惊恐了,几番挣扎反抗无效后,直接就从随身空间里掏出快薄薄的玉片,毫不犹豫地就捏破它来。
一股玄妙的空间波动传来,但不等那壮汉露出惊喜之色,它也戛然而止很快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壮汉快速地被之前那股力量拖到了云身前,不等云开口,也不在乎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直接就跪下嗑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道:
“姑奶奶,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小的一马吧!小的罪大恶极,但小的是真心被您的风姿给吸引,愿为您效犬马之劳,求你给我个机会,暂时饶了我一条小命。”
见云没有说话,他哭的更加声泪俱下,声情并茂: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小的万死不都更洗刷我的罪孽,可是大人,是他先动的手,小的不敢对大人有半分不敬。”
被他把锅全扔到自己头上的这个壮汉在这时感觉自己能说话了,听见自己的同伴这样说,顿时就暴怒道:
“狗东西,现在你知道说是我的错了,我就说你刚刚去哪了,原来倒是先跑了。”
跪着的那个对此马上回应道:“我这是被大人的迷人风姿给折服了,万万不敢与大人争锋。”
“但你又执迷不悟一意孤行的要和大人作对,我两下为难这下只能选择自己先行一步,眼不见为净了。”
“你!”那壮汉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同伴竟然这么无耻,这样的瞎话他也能睁眼随便说出来。
他无奈大吼道:“老子要杀了你!”
另外一个壮汉悔痛不已:“为什么我们兄弟一场,你竟然变成了这样,不仅冒犯大人,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啊!老子要杀了你个无耻卑鄙小人,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不错不错。”一阵鼓掌声响起,他们回头看去,之前那个黑衣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笑容,就这样看着他们兄弟反目,像是在看猴般。
另外一个壮汉笑得有些僵,却又听她开口道:“不过你求错人了,你这话说给她听,她说不定就懒得杀你这个小人了。”
那个壮汉听她这么一说,注意要她变红的眼瞳,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从她脑中冒出。
云也似乎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脸上的恶意更浓:“她懒得动手,可我是很乐意为她效劳的。”
语罢那个壮汉感觉自己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开始挤压,他还想开口告饶,却再也张不开口了。
那压力他一开始还能抵抗,但随着那力量的逐渐加大,他面色涨红发紫,五官扭曲狰狞,血液也从他的七窍中溢出。
另外原本被掏出心脏的那人看着自己的同伴直接被压成了那么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哪还记得刚刚说要把他碎尸万段的话,现在只觉得心寒,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那种。
他发现那人那双带着恶意的眼神向他看了过来,浑身颤抖。
只听她道:“这人性的恶意,怀疑,猜忌,恐惧,痛苦,不甘,憎恨,可真是美味。”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还没杀够呢!”
她那双令人不安的血瞳看向街道深处,踏着鲜血,往那里走去,所过之处留下了一行血脚印。
自此,各个城市开始流传着一个关于血脚印的诡谈。
…………
冷月萧萧,映这了下面站立着的一个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子身上。她眼皮微磕,踏着一地尸骨,迤逦前行。
空气中传来一股浓郁不化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她也皱起了眉头,却并没有多看那些尸骨半眼。但在她前方,幽幽的立着一个女子。
盈盈月光从她头顶射下,越发衬得她面目姣好,眉目如画。她一头青丝披散,外面披着一白色披风,却没有半点影子。
云看着这一幕,挑了挑眉,死了这么多人积累的凶煞怨气,成就的鬼王竟然会是她,这着实让她没想到。
她也察觉到了云的到来,盈盈向她行礼道:“你来了。”
云开口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成这个样子。”她说着眼中也露出迷茫之色,她眼神扫过地上那堆尸骨,倒没有害怕。
“是你杀了?”
云耸耸肩道:“也算是了,我记得说过我今天不想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