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的事闹腾得厉害,声音嘈杂,春雨手里的点心“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新娘的声音……
好像是她家小姐。
“死丫头,你今儿个怎么回事啊?端个点心都端不稳,蠢货。”孙氏的章嬷嬷刚出来就踩了一脚翠玉豆糕,使劲在春雨手臂上暗掐一把。
这可是她的新鞋,贵着呢。
春雨吃痛,赶忙跪在地上认错:“嬷嬷,我错了我错了,你先听我说,拜堂的人不是啊……”替嫁的姑娘。
“不是小姐是谁。”章嬷嬷故意提高嗓音,生怕谁不知道似的。
抬脚踩着春雨的手背,打断她的话。
章嬷嬷忙着去做孙氏安排的正事,又担心春雨胡说八道,粗鲁的将春雨拉到人少的地儿。
“死丫头,若坏了夫人的计划,你这贱命不够赔的,你给我好好待在此处,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春雨缩在角落瑟瑟发抖,遮住手背上的伤口,声音弱弱的:“此小姐非彼小姐,嬷嬷,那个人真的好像是自家小姐。”
说半天,没人理会。
春雨缓缓抬头,只见章嬷嬷扭着水桶腰已走出好远。
咬咬牙,只好安慰着自己。
小姐都没出过庭院。
定是自己听错了。
此时此刻,喜宴顺利进行,人多喧闹,吵得元宝头疼。
给罗雪君说了一声,便到外面静静,刚走不久,角落里的人匆匆起身,跟了出去。
她站在屋檐下,嘴角弯弯,清风吹落繁花,玉手一伸,接住几朵。
“看着苏月人顺利嫁给苏晃,你很高兴吧。”云雨晴经过元宝,刻意停下脚步,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元宝把玩着手中繁花,漫不经心:“与你何关?”
怎么到哪都能遇到烦人的苍蝇,不过云雨晴的态度,似乎比之前要好些。
“希望我成为天暄太子妃那天,你也能这么高兴。”
天暄太子妃是什么概念,以后是一国之母,权利至高无上。
云雨晴心里一喜,她倒要看看到时候的元宝,拿什么和她斗。
元宝眯着眼松开手,花朵飘然落下:“关我屁事。”
她是她爹还是她娘?
女子容色漠然,是一贯的平静淡若,眼尾微微上扬,轻佻到极致,落在云雨晴眼里,很是心堵。
看着元宝素簪长裙,清了清嗓子,止不住轻讽:“人靠衣装,马靠鞍,在这种场合,景王妃还穿的这么随意,看来景王爷对你也就那样嘛。”
她今天可是隆重打扮过的,锦缎华绸,丝带束腰,银镯金簪。
特别是宫太子送的翠玉葫芦耳环,那可是价值连城,买不到的。
说话间,还故意侧了侧脸,将耳朵露在元宝面前。
放肆炫耀。
“啊,人丑是该打扮,美人都靠脸。”元宝挑了挑眉,眸含春水似波流盼,檀唇不点而赤,兀自生姿。
眼底孤冷,居高临下。
气息浓郁邪肆,萦绕周身,及腰长发松垮垮的绾着,青丝遮住半张脸。
美得疏离,看不真切。
空气好似变得稀薄,云雨晴一时忘记呼吸,怒气冲冲:“你……”
“嘘,别气。”元宝开口打断,步履轻盈,转眼以来到云雨晴跟前。
细指如葱,轻柔的抚在云雨晴的腰间,眉梢单挑,痞坏痞坏的:“生气伤肝,憋气伤肾。”
云雨晴浑身僵硬,清晰感到那只略带凉意的手不安分的游走在腰身。
元宝顿了顿,凑在她的耳畔:“可别让宫晨觉得……你不行啊,皇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