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妍的言语含着浓浓情意,惹得木兰心烦气躁,脸色沉下来:“木妍!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知道自家女儿心气儿高,就算已到谈婚论嫁的年龄,她和大龙也没逼她,只希望她能寻个合适的,安安稳稳生活。
可景王爷,是她们能肖想的吗。
“知道啊,可丈夫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嘛,小姐脸皮真厚,一个人霸占着景王殿下,也不害臊。”
木妍说得义正言辞,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木兰气结,一股怒意直冲天灵盖。
没忍住,一巴掌挥在木妍脸上,力道很重,瞬间显现红印:“
你立马给我回房,好生清醒清醒,没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木妍瞪着双眼,泪水汪汪,咬着下唇十分委屈。
自小到大,木兰最宠爱她,平日连狠话都不舍得说她一句,竟出手打她。
她有什么错。
远山如黛,晚雾溶溶。
红烛点燃,火光灼灼,偌大的室内一片明亮。
二龙恭恭敬敬的站着,将几本账本放在元宝面前的红木案几上:“小姐,请过目。”
元宝偏着头,斜挑着唇角,随意翻着密密麻麻却记录清晰的账本,漫不经心的笑着:“南越的农田咱们买了多少?”
“大约一半,苏家是南越最大的粮食供应商,根基稳,他们手下的地不好盘下来。”二龙读过些书,看事明理一针见血,就是性子过于优柔寡断。
“苏家根基虽大,各脉关系也挺紧张的。”元宝微笑着看着二龙,好像风中冷冽盛开的海棠花,竟是突兀散着寒气:
“从旁支下手,甜头给够,鱼儿自然会上钩。”
苏家发展最好的是苏蒙一脉,无奈孙氏的小心眼,天性傲慢,极其不屑待见各脉旁支,时常偷着克扣分红,怨声大的很。
元宝觉得自己真心善良。
这个时候,还大方出手拯救这群深受其害的小羔羊。
二龙暗暗同情了苏家一把,也不知造了啥孽,竟敢惹他家爱记仇的小主子。
“是。”
“对了。”元宝放下账本,掠过额角发丝:“有时间去和唐家谈谈醉宝斋的生意,天暄那边跟上了么?”
二龙不由提高声音:“还不错,已经盘下不少地了。”
“嗯。”元宝微微眯眼,对这个情况还算满意,纤细的食指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瓶:“这玩意药效不错,你拿去给胡子叔叔。”
说完,悠闲的迈着步子离去,裙摆荡起细纹,精细刺绣花纹若影若现。
二龙目送丽影,跟在他小厮仔细收好账本。
忍不住问:“二当家,小姐银子很多吗,能买这么多地。”
许多大户人家买地都是循序渐进,他们主子从来都是一气呵成,十分潇洒。
二龙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就我所知的,比得上小半个国库。”
每年丰收,元宝都会让他储存三分之一的粮食,剩下的便作为生意上的往来,不论收成好坏,从不抬价,尽管如此,也很是赚钱。
但他总隐约觉得,他家小姐似乎不止这么点野心。
夜幕降临,阴雨不可见星河。
满院红蔷含着圆润水珠,珠光照到的地方,闪亮眩目。
看着挡住自己去路的木妍,元宝是笑意盈盈的模样,很礼貌的:“麻烦,让让。”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气息孤冷让木妍感到压抑,尽量挺直腰板:“我娘让我来和你道个歉,因为我下午的鲁莽。”
“嗯。”元宝半眯着眼看着木妍红肿的脸,挺漫不经心的:“说完了就让开,别拦路。”
指印细长,应该是出自木兰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