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逐夜,元宝执一卷书简浅靠在亭栏上。
雪白衣裙隐在白色帷幔间,似化作一抹轻雾溶于如墨夜色中。
白天睡得太久,夜里许是无眠。
王府收到来信,云景禾说的先生,明日抵到京都,冉竹一听,仔细收拾行李去了。
便唤月白来八角亭陪着元宝。
月白虽被元宝带回王府,却不让她做端茶送水,宽衣解带的事情。
她闲得不好意思,又听到元宝要出远门,就打算绣些玩意送给自家小姐。
眼下她手里拿着圆补,一针一线,图案寥寥,看不出在绣什么。
一阵书页翻动清响后,似软云薄雾缠卷的嗓音飘下来。
“我想要你用这手艺,开出京都最红火的锦绣服饰店,月白意下如何?”
月白手一抖,银针刺破指腹,一滴血印在她的眼眸:
“小姐,南越的京都刺绣在各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她这手艺来自她娘,虽好看却是从贫瘠的小地方出来的,哪能和京都刺绣相提并论。
先不说开个赫赫有名的锦绣服饰店面,能不能将那店正常运营,月白都没把握。
她虽跟着家里做过几年生意,可都是小打小卖,放在京都城,定是上不了台面。
元宝救了她兄妹二人,她可不能逞强糟蹋小姐的钱财。
手上银铃轻响,传来的嗓音带了丝笑:
“只要你想,就可以实现,成为京都城最有名的刺绣,这有何不好?”
月白放下圆补,咬着唇:“可是小姐,奴婢担心……唉。”
“担心亏本?”帷幔掀开一角,元宝眉眼弯弯似新月:“无碍,我有钱。”
毕竟云景禾走得时候,给她留了好大一笔银子呢。
“小姐,你就这么相信奴婢?”月白眉间喜忧夹杂,犹豫万分。
“用人不疑,你只管大胆去做。”元宝路过月白时,轻拍她的肩膀。
这段时间,她已经能灵活控制体内的内力。
元宝脚尖轻点地面,身子轻盈伸起,踏花而去。
每一步,带起花丛摇曳一片,顷刻,亭内花香四溢。
一会儿就消失在月白面前。
翌日,天光大好,晴空万里。
元宝练完功正在歇息,心中暗喜,云景禾不在,她终于能彻底和那碗难以下咽的汤药告别了。
“小王妃,好在赶上了。”
元宝循声看去,冉竹清丽的脸上是得意的笑,手里端着汤药,匆匆赶来。
熟悉的味道萦绕在元宝四周,她眉头一皱:“你不是去珍宝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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