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灵关,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冷笑,还有人一言不发,无论他们脸上挂着什么表情,无论杀敌之后的反应是什么,那双眼始终不曾迟疑过,犀利如鹰一般。
梁羲然一拳砸碎了一只骨灵的头盖骨,又反手一拳砸在了一个将死的同袍的心口上,他的同袍甚至都没能“吱”一声,便含笑闭上了眼睛。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已然麻木,这些天以来,亲手杀死同袍的事已成了惯例,因为伤重无救者若不在他将死那一刻便击碎他的心脏或是脑门,就会被骨灵化为行尸走肉,成为骨灵大军中的一员,已经有不少同袍都化为了这样的怪物,反过来攻击斩灵关。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谁能舍得,谁能狠得下心?可不狠下心肠,等到同袍死了再去毁掉他的心脏,已是晚了,死后的同袍会成为骨灵族的玩物,会无知无觉的向生前为之付出一切的斩灵关挥起大刀。既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自该明白他们的兄弟宁可灰飞烟灭也不要落入骨灵族的手里,更不要成为骨灵族的刀。
与其死在骨灵族手上,或是明知无救,却还要慢慢等死,死后沦为面目可憎的怪物,还不如被自己人杀死,至少能了最后的尊严。是以,战场上那些伤重者一旦发现自己快不行了,就会请身边的人了断自己,起码能留个尸下来,而还有救的或是被送到后方疗伤,或是咬牙再战,拼着一死也要和骨灵族血战到底。
“杂碎受死!”送了同袍一程的梁羲然连半分悲伤也无,很快便投入到下一场博弈中,这种时候可没有时间伤春悲秋,感怀生死什么的,那得等到斩灵关获得最终胜利时,才能尽情释放,战时,这些都是必须舍弃的矫情的无用的情绪。
“京都小魔王到底是不一样了。”不远处,茂国来的援军看着梁羲然的侧影,微微一叹,想当年,这位可是最叫人头疼的纨绔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没少听闻小魔王的“伟大事迹”,也亲眼目睹过几次,却不想再次得见对方,对方竟已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若不出意外,这位大概会是下一任首领的有力竞争者。
那些曾因梁羲然死缠张雁落,为了张雁落不惜抛下一切而嘲笑他愚蠢痴傻的人,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谁能想到废犬出了京,竟会有这般造化?摇摇头,这人深吸了一口气,发现力气恢复了些,足够拿得起刀后,又奔向了前方。
梁羲然可不知在这般背景下,还有京都的人记得他的一切,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杀敌,杀掉这些意图破关,危害人族的怪物。他想,此时此刻的张雁落一定也和他一样,正在为心中的信仰而战,他们不会退缩,哪怕魂飞魄散也不悔。
“队长,你真的要这么做?”仰神村,一名女兵面色复杂的看着正在宽衣解带的张雁落,张雁落脱掉身上的衣衫,换上了仰神村特有的服饰,玄色绣鱼龙纹的短打,如墨的长发被她高高束起,盘在了头上,如此,更方便行动,换好衣服后,她才看了女兵一眼,轻声道:“总是要试试才知道可不可行,好过干想。”
“可村长说了这一带的河水不安静,没人能够靠近河水中心,曾经也有御兽关的前辈尝试过,但都尸骨无存,再不能归。”女兵是信服张雁落的能力,但在神力面前,再强大的人也终究是脆弱的,她不建议张雁落过早的将自己置于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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