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沅芝先是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又像是已经不记得有过这条手帕的存在了,但当她看清手帕上的纹样,是她和落岩最爱的焦尾花竹时,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打开了闸门,排山倒海的向她席卷而来。有的事,她以为她已经忘了,唯留一片空白,有的事,她以为只剩下恨意,却都只是她以为。
年少时的欢乐时光,终究还是忘不掉的,再回首,留给她的并非只是恨意。
她忘不掉的,这一辈子都没法忘掉,谁让落岩是她此生最为要好的人呢?
她记得她高烧不退时,一向爱气她的落岩急得眼睛都红了,上窜下跳的恨不得以身代之,她记得她即将嫁入宫门时,落岩托人千里迢迢的送来的那盆朱玉珊瑚,她记得无论何时,只要她有需要,落岩都会不惜代价的满足她。落岩待她的好,她都记得,但她宁可落岩不要对她好,因为落岩越是待她好,她越是不甘。
不甘自己爱恋的人满心满眼的都只装着落岩,不甘自己获得的一切,都是因为落岩的维护,不甘自己挣扎了那么久终究只能仰仗落岩的庇佑。如今,落岩把她绣的手帕还回来了,是终于决定放弃她了吧,是终于要斩断这份情谊了吧?
木沅芝挣扎着把手帕捡起来,仔细看了一眼后,冷笑着道:“她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事到如今,她是否已经无话可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她都不再过问?”
“她让我留你一命。”中宣帝想起落岩的亲笔信,心内便是一阵烦躁,为何到了现在,落岩都还想护着木沅芝,难道她就真的这般钟爱木沅芝?闻言,木沅芝笑了,摇摇头,道:“她对我,总是这般心慈手软,也不怕为此惹出大祸来。”
“现在就已经铸成了弥天大祸!”中宣帝见不得木沅芝无动于衷,麻木不仁的样子,抓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站起来,盯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真的已经无畏生死,毫无留恋后,忽的一笑,道:“你还不知她为何珍藏着这条手帕到现在吧?”
木沅芝皱眉,“还能为什么?不过是留着我和她的友情之证,以作安慰罢了。”
中宣帝笑得越发开怀了,在木沅芝不解的目光中,松开了她,一边笑,一边道:“那是因为她此生所求,一有坐镇御兽关,保人族安稳,二有护你平安喜乐,一生顺遂。她的心很小,只装得下天下和一个你,如此,你还是不明她心意吗?”
“……”木沅芝睁大了眼睛,细细品味着中宣帝的话,这些年来落岩的维护庇佑再次在脑海里沸腾起来,许多细节,若不仔细回想,不会发现端倪,可若细细思量,再把细节串起来,那么它所串成的真相,便成了最残忍的一把利刃。
木沅芝只感到心口被人狠狠地扎了一刀,很难受,像是要割裂她的灵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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